小一点的时候，大概十几岁，资讯都还不那么发达，只能通过画质不那么清楚的视频看话剧。有碟的话剧不多，《恋爱的犀牛》传的最广，大家反反复复地看。看得多了，开始注意到各种细节，比如这首叫做《氧气》的歌。不管是在录像里，还是单独听这支单曲，身体起的反应总是阻拦不住。但每次这首歌的第一句话，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歌词上是这么写的：对我笑吧笑吧就像你我初次见面再怎么听，“笑”字的发音，都是“she”。即便是听周杰伦成长的我，也确实想不明白这个音究竟是怎么变过来的。后来我知道了这首歌被掩盖的那个名字《做爱》之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对我射吧射吧就像你我初次见面对我说吧说吧即使誓言明天就变享用我吧现在人生如此飘忽不定想起我吧将来在你变老的那一年《氧气》这首歌出现在两部作品里，一部是话剧《恋爱的犀牛》，另一部是电影《颐和园》，主演都是郝蕾。在颐和园里，这首歌在学生们群情激昂地上车奔向广场的桥段中恰到好处地响起从时间上说《氧气》应该是张广天先为《恋爱的犀牛》所写，然后用进了《颐和园》。整首歌的副歌部分已经描写的非常直白了，就是女性在高潮时刻的感受。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所有的氧气都被我吸光所有的物体都失去重量我都快已经走到了所有路的尽头而主歌部分描述的情绪也正是《恋爱的犀牛》中明明的状态，从自己的挚爱那里得不到任何回应，便一股脑地将所有情感无保留地宣泄在了爱她的人身上。对于气息的精妙把握，高音区的稳定性以及她与生俱来的表演技巧让《氧气》这首歌只打上郝蕾一个人的烙印。直到今天，《恋爱的犀牛》在这个段落里用的还是郝蕾的这首歌。《恋爱的犀牛》和《颐和园》甚至《氧气》这首歌，其实都描述了一件事——年轻的、野蛮的、空洞的、鲜艳的荷尔蒙，在20岁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喷发。这就是《氧气》和2003年时25岁的郝蕾的最大意义，至今无两。
一个话剧迷，第一次知道这首歌，是在话剧《恋爱的犀牛》当中。其实本身不是孟京辉的粉，但朋友说我一定会喜欢这首歌。听了以后确实喜欢。后来上虾米听，发现所属专辑是《颐和园》，然后去查了百度，应该是99年发行的，03年在话剧《恋爱的犀牛》当中演唱了，06年被选用在了娄烨的电影《颐和园》当中。之前一直把这首歌当成《恋爱的犀牛》女主明明的一首咏叹来看。明明代表的是一些人在恋爱中的一个状态：对方不爱我，或者我并不确定对方爱不爱我，但我就是爱对方，愿意为此奋不顾身，愿意为此拒绝所有爱我的人。明明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她专注到近乎歇斯底里。《氧气》就是她在这种状态下的独白。后来，是我的另一个朋友告诉我，这首歌讲的是做爱和高潮呀。我回头一想，好像真的是诶。然后就更加喜欢这首歌了。因为《氧气》通篇未提做爱和高潮，但却诗意地描绘出了女性的那个状态。我喜欢这种含蓄且精准的表达。这是就歌词而言的。就旋律而言，我没法儿评判，毕竟不是学音乐的。但我试着学唱过这首歌，老烟嗓表示，声音状态好的情况下可以大部分用真声唱完，声音状态不好的情况下，那就不提了。当年我校的一个话剧社团演过《恋爱的犀牛》，女主也演唱了《氧气》。惨烈，灰藏的惨烈。没有学过声乐的企图强行真声唱完，只能是破音。给所有想演明明的业余爱好者的忠告是，想唱好这首歌，得先理解这首歌，想理解这首歌，得先理解明明。与其说明明是疯，不如说她是痴。痴有时候比疯更可怕。
第一次听这首歌，是2016年12月去北京看《恋爱的犀牛》，想看了很久，终于还是一个人从郑州跑到北京蜂巢去看了。那会儿的情节整个剧场都充斥着浓浓的欲望红，马路和明明在奋力的奔跑，这时候音乐开始。其实我当时也没看明白这一部分的情节（后来搜评论的时候知道了），但当第一声一出来，我立马就被这首歌给震撼了！那会儿不知道是郝蕾唱的，还心里感慨国内的女歌手音质这么好的不多啊，怎么没听过她的歌呢。如果只拎出来单听这首歌，只会觉得郝蕾演唱这首歌时音色个人特色音域都是很棒的，听起来的感觉像是一个人在广阔的天地自由不羁的驰骋一般。但妙就妙在这首歌放在《恋爱的犀牛》这个剧的经典高潮部分，所以给人的冲击力比单听更甚了！“对我笑吧，笑吧，就像你我初次见面。”“过去岁月总会过去，有你最后的爱情。”——而对我来说，这个话剧、这话剧里的两首歌，那一天，都有更不一样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