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年前的故事了。她叫茗茗(化名),是我大学时的同桌。她很清纯,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是让人一看到她就很想保护她的那种类型。
那个时候我也很单纯,我们天天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一起打球,爱情很自然地在我们之间发生了。我们心里互相喜欢着对方,却从未有人表达过。
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交往,她喜欢流行歌曲,我就特别学了张学友的歌唱给她听;她喜欢诗歌,我就抄了海子的诗送给她:“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她很喜欢,用娟秀的字体抄在笔记本的扉页上。
她不太爱说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变得很安静;她的手很软,握在手里让人有种温暖和满足的感觉,我总喜欢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她也没有拒绝过。大一那年,青春的天空分外的蓝,初恋的心情是那么愉快。
可是幸福往往很短暂,没多久,茗茗参加了系里的社团,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地,那些让人震惊的流言接连传到我的耳朵里——有别的男生正在追她,而她竟然没有拒绝!
她怎么可以这样?看上去那么清纯的她竟然可以跟我保持暧昧的同时还去跟别的男生约会!我很生气,于是故意不理她,上课的时候也刻意跟她分开坐。我一直希望她能来主动向我解释这一切,然而她一直没有。
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分手,我们甚至没有亲吻过。
分别后,我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那一晚,我曾答应茗茗以后去她的学校看她,然而我一直没有去。我曾经想拨通她的电话,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她是个好女孩,而我却注定只是个伤害她的人。
我想,对她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开她吧!
一年后的某一天,我在网上遇到了茗茗,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了我的QQ号码,还主动跟我聊了起来。一晚上她的话题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落到了我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上。
“正准备换呢!”为了不让她对我这种男人抱有希望,我给了她这个玩世不恭和绝情的答案,而她半天没有回复。
我想我是真的伤害她了,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上过线,我再也没有在网上遇见她。那次的聊天记录一直保存在我的电脑里,我舍不得删去。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问。
“……喜欢。”我说。“那你爱我吗?”
那本笔记记载着十年来茗茗的所有心事,每一页都和我有关。读着这些文字,我的心也被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在某一页上写着我电子信箱的地址,茗茗说她曾往那个信箱里发过很多邮件,却始终没有等到我的回复。
那个已经被我遗忘的电子信箱,我猜了好几遍密码才进去。三十几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等着我一页页翻启。
我看了整整一夜,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流泪了,这泪水如此复杂,我用任何语言也难以描述。茗茗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在那次失败的聊天之后: “你要的从来就不是拥有,而我,刚刚才知道。”
这个故事完整了,却以我的悔恨和辜负做了结局。我曾带给茗茗的伤害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只能祝福茗茗的婚姻幸福美满。而我的幸福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