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政府投入了种植草果、重楼、花椒等项目,目前草果已经在下游见到经济效益,但在上游的迪政当,由于气候等缘故,一时难见成效。对于习惯打猎捕鱼的独龙人来说,对新生活的期待中伴随着忧虑。
李忠祥自杀前,曾对一起干活儿的李林高说,今年他不准备上山挖重楼,因为在工地上干活儿有些累了。可他看着邻居们上山的热情,最后还是背起背篓锄头走向深山,但收获不到十斤药材。
李林高说,独龙江的变革让人们一时无所适从,那些“经济”、“致富”等口号潜移默化进入到了人们的生活中,对于习惯了小日子的独龙人而言,逐渐拉大的贫富差距让有些人感到害怕。
现在,他也赶在这场致富潮流中,申请到了养殖鹅的项目。下一个目标,他想计划申请一套房子,打理成客栈。偶尔,他又觉得还是以前的日子好,“那时邻居之间都很亲切,没现在复杂”。
余秋尚认为,这些心理失衡问题普遍存在于独龙人身上,只是年轻人表现的最为敏感、最为脆弱罢了。独龙江环境逼仄,他们难以找到倾诉的对象,获得心理干预的机会为零。长久的压抑,最终可能被一根稻草压垮。
对于年轻人来说,困扰他们的还有婚姻问题。近年来随着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涌入,不少女子远嫁山外,导致独龙江性别比例严重失衡。余秋尚做过粗略统计,迪政当现有适龄男青年20多人,但可以出嫁的女子只有两个。
李达生前曾看上过一个村里的姑娘,但对方家长不同意。就在他服毒的前几天, 家里人还问他什么时候去提亲,或许是为了保全面子,李达回答说,“没有谈了,我不喜欢她”。
频发的死亡甚至影响到了村子里的人口。余秋尚记得2011年他刚进村时,村子里有632人,如今三年过去,人口不升返降,仅剩下601人。独龙江对计划生育执行不算严格,减少的人口除了部分外流,另一项可能出于各种非正常死亡。
他们活有余力,则以考古,但考古尚可,帮同保古就更可怕了。有些外人,很希望中国永是一个大古董以供他们的赏鉴,这虽然可恶,却还不奇,因为他们究竟是外人。而中国竟也有自己还不够,并且要率领了少年,赤子,共成一个大古董以供他们的赏鉴者,则真不知是生着怎样的心肝。
中国废止读经了,教会学校不是还请腐儒做先生,教学生读《四书》么?民国废去跪拜了,犹大学校不是偏请遗老做先生,要学生磕头拜寿么?外国人办给中国人看的报纸,不是最反对五四以来的小改革么?而外国总主笔治下的中国小主笔,则倒是崇拜道学,保存国粹的!
但是,无论如何,不革新,是生存也为难的,而况保古。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部踏倒它。
现代化就是泯灭?进独龙乡有块宣传标语“独龙乡人永远听党的话 独龙乡人永远跟着党走”。这句话听起来着实浮夸、谄媚甚至恶心丑陋。但是事实上,独龙人现在真心过上了不错的生活,都是GOV拿钱堆的,学校、他们的房子也是GOV盖的。GOV在处理问题方面,人文关怀的确是欠缺的,但不能因为这个一个点去否定一个方向。
另外,很多少数民族其实对发展经济没有概念,大概有吃有喝了就差不多了,教育相当落后,工作的话,也相当懒惰(在独龙江的时候,几个在当地做包工头的大理白族人简直把独龙族黑成翔了)。难道就因为一些人觉得老的生活方式可以,就应该维持不变吗?老的生活方式下,很多独龙人估计基本生活都没有保障。
社会总是往前走的,人文得谈,但不能仅因这个做出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