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中国还是计划经济的年代。我十八岁,没有现在年轻人那种激情、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就是上班,随父母单位,按部就班的工作。母亲的单位是乡下食品站,可不是做面包、饼干的食品站,是为国家出口大牲畜而完成收购、输送、宰杀的一个机构。我的职位是仓库管理员,听起来还不错是吧。其实,就是养猪、养牛的饲养员。有一年,单位不小心收到一头母猪,属出口不合格产品,就留下了。隔了几天,母猪下崽了。才两个小猪仔,黑色,白色的斑点。肉嘟嘟、娇嫩的两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好开心!从没见过这么稚嫩的小生命,哼哼唧唧、摇摇晃晃的往母猪怀里拱。一个月过去了,好喜欢这两个活泼的小家伙。只要你提着饲料桶走进猪舍,两个小家伙就撒着欢的追过来,围着你打转。大花、小花,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两个月了,大花、小花都几十斤了,不论白天,黑夜,看见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心。一是可以开饭了,还有它两个的特权,可以带它们跑出去溜达一圈。三个月了,大花、小花可以跟着我去镇上玩了,都上百斤了。油光水亮、肥肥胖胖,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掉着屁股往前跑。但只要一声喊,马上就会刹车,扭头看看离我有多远。镇子上也混熟了,这两个家伙,东家跑,西家窜,也没人讨厌,大爷、大妈因为认识,也只是笑哈哈的把它两赶出来,有时候,出来的时候,嘴里还有大家喂的菜干。四个月的时候,该出栏了。出栏那天,单位领导让我回城了。回家前我去猪舍,大花、小花好似已经明白了什么,扯着我的裤腿,眼里含着泪花。当时,我也好像感到有啥不同,但没有细想是怎么了。第二天,回到单位,大花、小花不见了。连续几天,我发了性子的哭,发了性子的骂!骂领导、骂同事,骂他们没有人性,骂他们送走了大花、小花。大家都沉默的不说话。
作为部队子女随父母迁徙的生涯。我是90后,出生45天就坐着火车离开了老家,自此十几年在长江中下游省市辗转,转过的学在表格上从来写不开。住过南京的军旅大院,也住过很多同龄的孩子从来没有到过的山沟。冬天提着炭盆,坐在木桶里上课。出门就是深山,走三个小时能见到山间平原上的村落。见过野猪,打过野果,吃过蛇胆。
大四时,家里变故欠债,从负数开始走上社会的起跑线;喜欢的尤文图斯足球队遇电话门降级。人生似乎没有一丝希望。5年后,连年第七的尤文图斯赛季不败夺冠,自己也还完了债,还按揭买房付了首付。只有经历过失去一切再站起来,才能在体会到绝望后看淡一切。没有深夜躲在被窝里独自哭过的男人,不能算真正成熟的男人。
对汽车感兴趣,小学看《看图识字认车辆》这本书后就不能自拔;初高中零花钱都省下来买汽车杂志,我爹发现后把我打得要死;高考完去了个垃圾大学,学了个很空洞的专业,啥都没学到就毕了业;找工作碰壁,后来依靠十几年汽车知识的积累和还行的文笔,做了汽车编辑。不算受益终身吧,只是庆幸还有个兴趣能让我糊口。
十八岁未满就毕业出来找工作,和陌生人合租过,因为年龄小多次遭人拒绝,不知道回家的火车站在哪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在刚拒绝我的那家工厂外面和朋友吃了一顿便饭庆祝。那时候什么都不怕,从没有哭过一次。作为一个女生现在回过头看那一年,只想说:感谢经历,让我成长,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
12岁离开爸妈来到上海上学,住在叔叔家。由于小学没学过英语,上海话也听不懂,于是为了学习和生存,3个月学会上海话,英语从3分考到69分,因为有个单词“草莓”拼不出来才没拿到更好听的70分,所以一辈子记得这个词:strawber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