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这首《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诗的这两句其实是引经据典,出自《论语·微子》和《庄子·人世间》。论语原文“楚狂接舆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庄子原文“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李白这两句诗看似自比楚狂接舆的狂放不羁与逍遥自在,但其中也不乏对仕途不顺、政治理想破灭的无奈心情。接舆算是个道家隐士,李白其实也是个蛮纠结的人,一生努力求仕,又偏偏爱扮逍遥,难儒难道,略显矫情,也是其仕途和性格互为因果。个人浅见。
从“凤歌”的内容和“楚狂人”先诱后避的行为来看,他显然也是个“知者”,至少不算“不知者”。这样的人,所做出的处世选择,不论是“为”还是“不为”,都是积极主动的,都是依于本心的,完全自主的选择。《金刚经》讲“一切圣贤以无为法有差别”,就是指这种情况:在各自的“自在”的状态下,有选择“为”的,有选择“不为”的,这时的“为”和“不为”都是各自独特的“无为法”,“一切圣贤”依此有不同的表现,故而生出差别。在了知的前提下,选择怎样的生活,是每个人的自由,只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这样干有什么后果,并愿意且能够承担责任,就行了。
历史上的某天,楚国的狂人接舆唱着歌从孔子车前走过,他唱道:“凤鸟啊凤鸟啊!你的德行为什么衰退了呢?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换回了,未来的事情还来得及呀。算了吧,算了吧!如今那些从政的人都危险啊?”孔子下车,想和他交谈。接舆赶快走开了,孔子无法和他交谈。此句并非是李白自比楚狂,而是以孔丘自比,托孔丘以自伤。李白整个人生态度是积极入仕的,和楚狂隐而不仕的消极人生态度不同,李白自称“楚狂”实是用反照法表现自己政治上找不到出路的痛苦;同时也郁结着李白一生的辛酸与愤懑,故而以孔丘相托,笑自己太天真,自我感伤。
李白以楚狂自比,表示了对政治前途的失望,暗示出要象楚狂那样游诸名山去过隐居生活。“凤歌”一典,用语精警,内容深刻,饱含身世之感。接着诗人写他离开武昌到庐山:“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诗人以充满神话传说的色彩表述他的行程:拿着仙人所用的嵌有绿玉的手杖,于晨曦中离开黄鹤楼。为什么到庐山来呢?是因为“好入名山游。”后两句诗,既可说是李白一生游踪的形象写照,同时也透露出诗人寻仙访道的隐逸之心。
所谓“楚狂人”本指春秋时楚人陆通,因不满楚昭王的政治,佯狂不仕。而作者李白在这里以陆通自比,表现对当时政治的不满。“凤歌笑孔丘”是指孔子当时在楚遇陆通游其门而歌:“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劝孔子不要做官,以免惹祸。这一句诗是引用,意在李白自己要像楚狂人那样去游览名山过隐居的悠闲生活。
李白自诩: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狂,是自信的外现,是对人格尊严的充分肯定,是对束缚人的社会习惯势力的蔑视 李白的诗一向以其飘逸豪放著称,不受传统的约束,率性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