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郭沫若在我心里是个高山仰止的人物,他对中国历史的研究,在考古学方面的成就,在甲骨文方面的造诣,在文学艺术方面的成就是令人敬佩的。他在资料缺乏的情况下写的《甲申三百年祭》,被敌人指责是“为匪张目”。但也受到我党的高度重视,成为全党整风文件,成为我党“不要重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的借鉴。我们对郭沫若的评价,应本着实事求是、知人论世的原则,要考虑到具体的历史条件,分清主流和支流,可以进行学术的商榷,阐述各自对具体问题的观点,但不应进行攻击谩骂。
郭沫若论为人,是有种性格悲剧色彩的,导致他的言行也多有不让人佩服之处。这一点,无需讳言。而我的观感,可能与大众有所不同,以为若“责备贤者”起来,他最大的问题,也最该受些诋苛的,并不是在于政治和男女方面,而是性情懦弱,一贯地明哲保身,一般大家所谓的风骨嶙峋,他确实不及。鲁迅般的刚烈气节,顾准式的受难意识,甚至是郁达夫那样的实诚坦荡,作为并世名人、文人同类、左翼同仁,他是始终都缺乏的。但是,以此为代价,他作出的学问和成就,又确实是高高山顶立,罕有人及的。
郭沫若的金石学研究,长时间处于国内学术研究领域的前沿,若按今天的标准来论述的话,可以评上长江学者了。考古学研究,差不多也是如此,对中国古代社会政治经济的研究,也不弱。从这些角度来看,郭沫若的古史研究、金石学研究没什么可指摘的。至于文学创作,长久以来我国现当代文学界有“郭鲁茅巴老曹”之并称,即郭沫若鲁迅茅盾巴金老舍和曹禺,其地位就不多说了。至于盛传有些诗作,现在看来,有些不是郭的,有些是应景之作。
我们看到,郭沫若即便晚年写了一大堆歌功颂德的诗词,但是比起他的著作《女神》、《星空》来说,那些诗词就是打油诗,保命用的。而且即便在那个相互构陷的年代,郭沫若何曾构陷过任何一个同僚?在这点上,我们真的不应该批评郭沫若,毕竟玉碎真的容易,瓦全比玉碎难多了;而在动荡年代,靠打嘴炮就能保留读书种子,老郭是真天才。
他早年研究甲骨文、金文,并有着较高的建树。1930年撰写了《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对古代中国起源做出了论证,郭沫若由此在中国开创了唯物史观派,同时他对于中国近代新文化的发展也有着带动作用。对他争议较大的主要是对于个人问题和节操问题,这种问题属于小道问题,不算是对其一生的评判标准。不能因为他生活作风问题就抹杀他对于中国的贡献。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曾经人云亦云的认为郭沫若人品低下,屈从权贵。但刚才看了一篇报导后,改变了看法:他确实苟且的写过许多歌功诵德的诗歌,似乎没有风骨。可是在那个年代,他可曾害过一人?写过谁的大小字报?整过谁的黑材料?他苟且的背后,难道不是另一种风骨?时过境迁,我们与其把目光锁定在他的苟且上,不如去凝视那个时代。我相信当正义只有一个角度时,神圣也会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