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时候,有一个叔叔去北京当兵,回乡后在家口做了一个神奇的物件,就是单杠,那时,我们从没见过真的单杠是什么样,他把一根铁棒穿在两根大树中间,看见他穿着白衬衫,呼呼生风的前转后转,漾慕极了,但他不让小孩靠近,那时觉得他小气,但现在想来是害怕有危险。它离地将近二米五左右,对不足一米的小孩确实很危险。一天黄昏后,大人孩子都回家吃饭了。大概是初秋,天有点凉了。外面人很少,机会终于来了。我顺着树杆往上爬一段,然后伸手抓住铁棒,整个上半身压在上面,向前旋转,我只感到眼前的世界一晃,我就坠地了。我想我当时撞的很厉害,大概是晕了,整个世界在旋转,大地以无比的力量拥抱着我,承载着我那感觉既不是痛苦,也不是害怕,是无比的温暖与舒适,这感觉很奇妙很美好。童年的这个经历影响了性格,我对孤独和死亡的承受力都增强了,无论何时,土地的接纳是从不改变又十分稳妥的。
的时候出去玩的机会不多,而且经常都是写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忙里偷闲的机会并不多。印象很深刻的是,有一天下午,家里没有人,不知道都去干什么了,就剩我和一大袋我爱吃的瓜子。在家也无聊,小的时候看电视会被骂,而且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看电视。我还记得那天下午的天特别蓝,风特别的凉快,云跑的特别慢,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我拿着那一大袋瓜子,坐在我外公家的阳台上,边嗑瓜子边吹着风看着云看着对面的行人听着他们吵架嬉笑。看了一下午。对于那样惬意又无聊的下午,至今都没有机会再那样来一次。
我最难忘的是我很小的时候,坐在我爸推的小独轮车上,走在苹果园里的羊肠小路上。我坐在小推车上歪着头向上看,看到层层叠叠很高很远的绿色叶子。是那种很早的夏天的早晨,天刚亮,早晨的阳光还无法穿透果园的浓雾,但是雾里却有光,是那种很窄很窄的小土路,我的脚会被路两边的野草上的露水打湿。前面的路因为雾气变得朦胧好像没有尽头。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很安静,偶尔会有我的笑声,很放肆随意,但声音却很轻好像散在雾里一样,传不出去。感觉像梦一样,氤氲着雾气,特别美好,说不出来的感觉。
记得童年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回老家,农村每家每户的灯都开着,站在没有路灯的外面丝毫感觉不到黑暗。大人关着门在家里打麻将的打麻将,看电视聊天。我们一群小孩,分头行动,你回家拿个打火机,我回去拿红薯,这一家揪点稻草,那一家偷点砖。稍大一点的孩子搭砖生火,小一点的在旁边凑热闹,扔红薯,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吃完了,就在寒冷的外面开场演唱会,玩下过家家,看谁出丑笑得眼不见牙。第二天又起的早早的借着拜年的机会用冰冷的手心闹醒其他人,然后又闹做一团。
大约6岁时,我与我的玩伴一起去山上玩儿,当时是夏天,满山的郁郁葱葱并未吸引到我们,倒是一座坟很快闯进了我们的视野,特别漂亮!好大的大花圈,应该是一座新坟,因为坟前还有一些水果,我们俩可高兴了,拿起来就吃,我还记得,我吃了一个橘子,吃后我们看到了漂亮的大花圈,于是我们两个小人儿,扛着花圈,从山上大摇大摆地往家走,一路上被指指点点,我们还得意洋洋的,结果走到半路,遇到了她爸。
大抵就是和小伙伴第一次分离,她们去市里上学,小伙伴是老家爷爷的弟弟的孙女,小伙伴和爷爷奶奶一同搬走。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场景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会记得,那时候所有的大人都在互相寒暄,只有自己,低着头,不愿意抬起头。车开走的一瞬间,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头,那是初次经历离别。泪眼婆娑,看着车窗里的人,车里的人也在看我。难过了很多天,但是还是倔强的不想要别人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