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为了解放父母公婆,已经筹备了半年的婚礼,加之工作又特别的忙,说实话真是累得快昏过去了。咬牙去到另一个城市,走路都飘飘忽忽的,推开病房门看见那张难以辨认的脸,我一时间真觉得心都沉了下去。直到今天,舅舅的面容仍然常常出现在我的意识里。我还记得自己站在门口停了会儿,让自己把哭腔收回去,然后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用平稳的声音告诉他,你妹妹很快就来看你。舅舅的妻子和弟弟都不忍卒视,转身抽泣。他们说,行了你可快走吧,后天就要结婚了,干嘛非来这一趟,这屋子不是你呆的地方。
他们赶了三次,我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我没有回应他们问我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因为没什么好解释的。
每到一个新的环境以后,我都尝试着表现和之前不一样的自己。在新的环境里,没人认识我,我不会有那种被人牵制住的惯性:我可以努力学着逗逼,也可以沉默寡言,一天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在前一年留着厚厚刘海的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剃个圆寸。这些经历,的确让我在上学的时候进步得很快,从高中入学到毕业,进步1000多名;但是很快就尝到了苦头:我没有一个稳定的世界观,去指导我每一天的生活
进入大学不久后,我就在课余时间看数学系的教材,由于我高中的时候就自学过微积分,所以我在高数课上看自己喜欢看的数学书。虽然老师一开始还有点“意见”,不过在我考了满分之后他就没意见了,还问我想没想去数学系听课。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我要转去数学系了,因为我不能骗自己,我明明那么喜欢数学,为什么不走?虽然自己我在物理系排名很靠前,虽然我可以选择在考研的时候转,但是我还是选择在大二转。
我辞去了一份明明做得又好又开心的工作。裸辞。干了小两年,升职三四次,加薪五六次,领导同事都很棒,处得也愉快。忽然就走了。一直到现在,和老同事老领导们聊天,他们还纳闷我为啥要走,还跟我说,你肯定是有些不满,不肯告诉我们吧。哪个公司没有些不足呢,要说起来总能找得到;但我当时裸辞,真的不是因为那些。
拿到了一家商学院的奖学金,然后去读了半年,然后走了。其实每一年,商学院里都有人选择gap。从小到大,我接受的都是所在地区最好的教育资源,是现行教育体制的绝对受益方,很感激。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拒绝了一个受到优质教育的机会。我们这个MBA班只有我一人离开,而且原因并不是我的成绩不好,或者人际冲突。
大学毕业前夕我一个人和班委会闹翻,因为气不过他们欺负同学。从自身来讲没有太大的必要,但我还是那么做了。结果就是到毕业的时候,全班乃至全院没什么人和我说话。毕竟寡不敌众,事情的真相很快被扭曲,一传十十传百,我成了最坏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