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题材的作品我一向是偏爱的,如同许氏同年出品的【天才与白痴】.【飞越疯人院】确实是政治讽刺剧,但谈电影的人多少有些不屑谈政治,又或是出于逃避,就好像神父谈性.勃不勃起都很尴尬.但有时又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好象做"一个人战斗"的盘点无意就会牵扯到"体制".【飞越疯人院】的故事背景是可以出离实体高度抽象化的,从这个角度讲,讽刺意义是泛指的,它不仅可以存在于美国,它可以存在于任何角落.
在麦克没到来之前,疯人院里只有两个组成部分:管制者和被管制者,尽管后者中不乏意识清醒者, 换句话说,他们有自主意识,只是出于现实因素考虑甘于受制于人,【飞越疯人院】的疯人角色设置是精巧的,下面就其中角色展开这幅"群疯绘"。在一次举手表决看球赛的会议上,我们得知医院有20个病号,这里所说的"病号1-10"是那些会议圈外的意识混沌者, 他们的形象更接近观众想象中的疯人:手舞足蹈的,长久默坐的,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来回滚动的,一动不动类似植物人的,嘴里不停说着"我好累"的.剩下没见到脸兴许是跑到浴池玩泡泡躺在床底躲猫猫的.可以说他们是脸谱化的人肉道具, 比如巴西尼和"植物人",就好象你永远搞不明白同情老是在喊累的巴西尼是出于换位思考还是感同身受."植物人"派对狂欢饮酒时的兴奋神情是发自肺腑还是生理反射.
哈定和塔波是一对冤家,他二人担起本片最重要的配角表演,先说说哈定,这家伙做的一些事情总会令人语塞,他怀疑妻子有外遇,以此为心结来疯人院避世,他貌似很坦诚与病友分享他的隐私,但处处是自我防护,从麦克赌注事件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足够冷静,危机时明哲保身抽身撇开丧失立场,他引入"奇怪与疯"有区别的理论令应声虫契士威克折服,他亦乐于在无损伤的基础之上参与派对的狂欢,总体说来,哈定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塔波与之相反,听厌了哈定高深的废话连篇的絮叨,爱憎分明的他次次冲前揭穿假面,看不惯他的表里不一,
也看穿他的外强中干,所以乐于对其挑衅和追打,同样的态度也适用于护士长瑞秋,男女主角的几场对手戏,塔波的表现是一个很大的看点, 他看不惯瑞秋抹煞人性的专横独断,在狂欢醒来的清晨,瑞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塔波先生充满征战意味火药味极浓的脸,比利的死激化疯人院里的悲愤情绪,在所有人的脖子快被瑞秋这个女魔掐到断气的时候,终于见到有人站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塔波在一旁的咬牙切齿的叫快显然是帮所有痛心的观众发出的, 当酋长将水龙头基座抛出窗外顺利飞越疯人院的那一刻,塔波代表所有观众发出了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狂呼,让所有人找到了释放.
病管是分两类的,管制者和管制者工具,管制者工具指的是黑鬼看护,他们替主子咆哮发威,在权利范围内尽程度地压制病号,面对挑衅,他们的第一反应会是兴奋,如果施虐是一种乐趣,他们从不怠慢去享受;又或者所有的管制者都是管制工具,尤其是在看不清幕后主使的情况下.
这显然是一个哲学命题,此文旨在形象解读,抽象分析的问题交给哲学家和人类学家,就此绕开.本片的管制者是护士长瑞秋,她时刻保持伪善的微笑,她永远是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她立志做出修女乃至教母的姿态,前提是所有人都听命于她,她唯一一次处变有惊是面对比利的死,但她确实有着惊人的心理平复能力,换言之,她压根不会去理会一脸愤怒的麦克有多么的气急攻心,这种冷静克制的程度到达了变态级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