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居民楼,一共有七层,里面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有程序员、工人、作家、会计、销售……还有一些没有工作的。在这栋楼的五楼,一个掩着窗帘的房间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房东的登记上,租这间屋子的,是一位叫做周天的男人,房东回忆,当时周天来租房子的时候,看起来还很年轻,脸上干干净净的,嘴周有一圈青色的痕迹,看来是之前蓄过胡子,不知道为什么把他刮了。现在是晚上,但窗帘上只是微微有点亮光,看来是他没有开客厅的灯,只开了浴室或者是卧室的灯。忽然,窗帘拉开了。一个衣服上、脸上、手上全是鲜血的男人出现在窗前,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外面的城市,他想把窗户打开,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有点受不了,只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用塑料袋、胶布之类的东西,房间所有的缝隙都堵住。他害怕有人路过门口,会闻到这种人血的腥味。对面的大楼上有一个窗户闪了下光,他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猛地把窗帘拉上,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他拉断了窗帘的几个环,不过还好,没有坏掉,不然他恐怕是要精神崩溃了。拉上窗帘后,他颓唐地回到浴室,坐在一个椅子上,手掩住面。不远处的瓷砖地上,躺着一具双目圆瞪、脸色苍白的男人尸体,尸体的周围,是一摊还在慢慢溢开的鲜血,红得让人反胃。尸体的心脏部位插了把刀,是一把比较长、木柄的刀。
老人也许是得了绝症,也许是重伤,不记得了。但是他已经无法言语和动弹了,只能眨眼睛。医生来问家属,老人家这样还治吗?治的话好的几率也不大,不治的话可能过几个月就死了。但是按照法律和规定,家属可以决定病人的杀死权。五六个儿子女儿聚拢来商量,都在转移话题,避重就轻,东拉西扯,磨磨唧唧。最后谈出一个结论,还是老爷子自己做主吧。穿着高跟鞋的大女儿让自己的儿子走出病房。其余带了小孩的都让小孩出房门。穿皮鞋的儿子上前问老爷子:爸,你要是想治,就别眨眼。不想治,就眨眼睛。突然大家积极的围上老爷子的病床。半晌,老爷子的眼睛实在撑不住了,一眨巴,眼泪和众人的哗然一起产生。好了好了,老爷子自己也不想治了。大家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医生,我们签字了,不用治了,老爷子眨眼了不想治了。医生不说话。
年轻的母亲咀嚼着过去,回想着那个阴暗的小巷,那男人趴在她身上发出仓促而有节奏的呻吟,她赤裸着身体,却感受不到冷或热,感受不到撕裂的痛苦、听不见喉咙的哽咽、看不见从双腿之间滴下的血滴把地板染成暗红……如今年轻的母亲满意地看着哇哇大哭的女孩,满面狰狞的笑容,用怨毒的语调、用兴奋至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孩子,故事讲完了!” “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南摇醒正睡着觉的孩子,用怨毒的语气说道。她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墙上全部都贴满了崭新的报纸,内容全部都是对一起强奸案的报道。窗外是不见曙光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