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那时候刚刚上小学,村子里来了个照相的叔叔,相机撑了三角架,摆放在打麦场上,乡亲们围成一团都在好奇的看。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孩子,一般是有个大人是脱产的工人或者干部的家庭。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簇拥到镜头前,羞答答但神气中透露着傲骄 ,九毛钱照一次。村子里有钱的人家还可以拍一份全家福,可以把照片放大,一块二拍一次。我和妹妹眼馋得不行,多么想拍一次照啊,可是,爸妈拿不出九毛钱来,就是有这点钱,也还有比拍照片更要紧的事要开销。
初夏,天上小雨飘飘洒洒,有时放晴,有时又高兴滴几滴眼泪。树林里,落叶下一朵朵探头探脑的磨菇,黄色的,白色的,绿色的……有荞菌(我们叫牛肝菌是荞粑菌〉,有青头菌,米汤菌,鸡枞……正是这种"白雨子,生菌子",气候和雨水环境的相得益彰。过几天,我们就会背了小背篓,拾掇滿的一小背回家,几兄妹欢欢喜喜,谈论谁拾的多,谁的大,今天又是哪种菌多等,高高兴兴背回家。
生活在困难年月,农村孩子记忆最深刻的味道总是与苦难联系在一起,从记事的时候算起,正逢物资困乏缺衣少粮的自然灾害时期,家家户户吃糠咽菜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挨饿是很正常的事,因此,那个时期的孩子,对乡村里的每一种味道都会印象深刻,记忆犹新,每每再忆起儿时走过的岁月,总有些满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往事溢满心间,乡间的味道,苦是一种主味,酸甜辣只不过是苦味的调味剂罢了。
放了学,除了放牛,割猪草还要帮大人碾粮食,晚上还要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作业,童年的记忆中,难得一刻的松闲。多么盼望公社的放映员,推着载有放映器材的车子,来麦场上放电影。那可是比过年还要开心的事,可放映员一个月能轮到来一次就不错了。电影精彩与否估且不论,重要的是,村子里放电影的时候,爸妈会格外开恩,不要做农活儿,先写作业,晚上可以跟大人们一起去麦场上看电影。
秋天过后,农活不多了,村子里有时候会来一些手艺人,比方,磨刀的,打铁的,编篾席子的等等,孩子们最待见的则是来爆米花的。“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热胀的蒸汽冒出米,香喷喷的爆米花就出现在一张大箩筐里。加工费一次只有一毛五分钱,也可拿鸡蛋抵。
第一个就是过年时候炸的各种丸子,鸡块还有豆腐,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穿新衣服,吃好多好吃的还有红包拿。快到过年的时候,奶奶在炸丸子,我在旁边等着新鲜出炉的美食,那一口总是一年来最让人味蕾大开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