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有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看国语版的《岁月神偷》被煽到不行,这部电影几个月前在香港电影金像奖上从大热门的《十月围城》手中抢走了好几个有分量的大奖,反而比后者更像是大赢家。只是我个人一向有原音强迫症,在本地影院均不肯上映原声版的情况下,宁可等待其他观赏途径,也不想让配音影响了第一印象的纯粹。说起香港电影,今年我最有兴趣的,自然是肥彭的《志明与春娇》。虽然我并未怎么看过彭浩翔的电影,不过通过对其博客的关注,有感受到其应是一个创作靠谱的导演。
即使是对香港电影了解甚少的我,翻看80年代的老港片的时候,都能清楚的对比出如今香港制造的日薄西山——比如我最近看了尔冬升策划并主演,陆剑明执导的《错点鸳鸯》,虽然以现在的眼光算不上一部完美杰作,也足以令人感叹:香港似乎已经拍不出这样的东西了。那种充满地域市井气息的诙谐幽默和机巧对白,以及恰到好处的鬼马和癫狂,曾经令香港的爱情喜剧电影拥有一种不同于好莱坞式喜剧片,而且十分迷人的独有魅力,如今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前一段时间,我因为住旅馆的原因,在CCTV6观看了今年年初香港颇受欢迎的爱情喜剧《家有喜事2009》之后,发现这很可能是近年来我所看过的最糟糕的一部电影,毫无浪漫、有趣或明智之处可言,腐烂到人神共愤的故事与角色,令片中再有才华的喜剧演员唯一能做的都只剩下在镜头前装疯卖傻,浑身散发着赤果果的铜臭和对观众智商底线的挑衅,其结果,就好像花了1个多小时,看了一部无聊又恶心的超长广告。
以如今的眼光来看,关于闪婚和未婚生子问题的探讨也许已经显得有些没劲,因此对于现代观众而言,《错点鸳鸯》的大部分精彩之处可能都集中于影片的前半部分。在这部戏中,可以见到不少熟悉的演员年轻青涩时的模样,烫着洋气的波浪卷发,睁着柔媚的大眼,配上圆形的大耳环,80年代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些如今已经显得土气的造型,小的时候可也曾是席卷全国的风潮。剧情的背后,反射出八十年代的香港女性已经完全撑起了半边天,尔冬升饰演的男主角余小宝(“小宝”之称是否因此而来?),一个婴儿用品推销员,有一个母老虎一般的未婚妻珍纳,经济实力上压过自己,管起男友来自然也霸道得毫不含糊,正如小宝所言:“男人似乎变成女人的附属品”。片中的男人们都无奈走上执人二摊的选择,唯有寄望不会突然冒出个证物在眼前。
英俊多金的富家公子大豪也未必好得了太多,虽然依旧有许多烟花女子供自己游戏花丛,身边的真爱金金却要愤然离去。全片最精彩的一场戏,莫过于酒吧内同时发生的两场争吵,两相对应而又彼此牵引,小宝在大豪的鲜明比照下大胆摊牌,金金亦从珍纳的蛮横获得勇气扇出巴掌,也是全剧最具戏剧性的转折——两人看似输尽,最终却反而都成为了赢的那一个。
和大多数香港商业片一样,本片的英文片名“Love With a Perfect Stranger”反而更有文艺味,这个“完美的陌生人”说的自然是影片中的女主角,由王小凤饰演的金金可以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性理想化身,最终获得了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女主角。她既漂亮又聪明,还有家底,既独立自主,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而且入的厨房出得厅堂,职业和品位更是文艺得很。可惜世间没有太美丽的事,这个完美陌生人的感情和婚姻遭遇却是历尽坎坷,一连遇到两个男人都令自己失望又伤心。故事解决的方式还是回归于中国人生活的本色,完美总是不常有,幸福需要妥协与呵护。
尽管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镜头一时显露出了“举案齐眉意难平”的神色,但是金金最终的选择还是尽在意料之中。这样的结局没有带来什么新意之余,却也至少避免了陷入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