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风大，据说有弱冷空气，骑在路上，过凤起路天桥的时候，想起了春寒这两个字。顺带想起了那部电影，《春寒》。
那时年纪小。在一个午后，一个人看电影的午后，看了那部电影，但是那次是和小娜一起看的，她叫我小晖，家人之外，唯她一个这样叫我，因为相熟太早，所以亲热如此。
《春寒》里的男主角，他的那张脸到现在还惨白着，在我记忆里，英俊的一塌糊涂。那时候不过10多岁，当然喜欢英俊的，奶油小生吧。故事是台湾日据期间，一个林场主人的女儿，被一个军官看中，而她已有了心上人，所以，百般执拗，不得圆满。其实故事我不大记得了。女主角是凤飞飞。始终不觉得她美，脸盘很大，偶有俊气，算不得大家闺秀，却要英俊的男主角爱上他，从头到尾都莫名奇妙。那个军官是有点跛的，瘦削，高大，皮肤很好，白皙的，五官精细，文弱书生的那种长相，做起事来却是心狠手辣。
他对林场主的女儿一见钟情，爱的很深。可是女主角就跟他不来电，并且，这一位爱国青年，跟军官的日方背景是势不两立。这样的两个人，幸好不曾相爱，否则真会痛苦死。但是军官那方就是痛苦死。有个镜头，他摸着女孩的脸颊，女孩一副抗拒厌弃，他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这种扭曲，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美，令他英气逼人，令我记到今天。
那个男人有权力，想逼女孩就范。但是，他的权力在爱情上面无计可施。所以，他痛苦吧，特别是他那样一个意志坚定，信奉权利就是一切的冷酷男人。因为他的努力，因为他的不得，所以成就了另一种圆满。悲剧的美。
因为一个表情，可以记这么久。但是始终不知道那个演员的名字。并且再没看过他其他的演出。可是那个表情，真是很深刻，很动人。想一想，看着一张英俊的脸，扭曲成那样，是不是很惊心动魄呢。他起码是个好演员吧，才会演得那么投入。
还好女孩立场坚定，如果像是《滚滚红尘》里的韶华，置章能才汉奸文化官的身份不顾，只想自己的爱，怕是要为世人诟病，据说《滚滚红尘》的未能得编剧奖，也是跟这个有关——大讲汉奸的爱情故事，终令三毛十分想不开而西去。爱是爱的，立场也是要考虑的，但是，临到了爱，还要考虑立场，恐怕就不是爱了，所以，若立场一致，真是得感谢上帝。
有机会，真想再看一遍《春寒》，令我回忆一下小时候作过的梦，也好啊。
昨天和老公聊起印象较深的男演员，或者吸引我的男人的一个代表，我忽然就想起了这部电影。但是这么多年来，只是在上初中还是小学的时候看过两次，而且都是快过年的时候，我和姐姐在家里洗澡，洗完澡在被窝里看电影，而恰巧在那个文化贫瘠的时代，就只能看到这个电影。男子多须眉浊物，他是例外。残酷与温柔并存，俊美面庞，独立一隅握着心上少女的围脖。 年幼时看，起雾的山岗，提着拐杖拖条病腿追人的穿军服的少佐虚幻得像一个梦。 女主角我不知是凤飞飞，只觉得脸宽。
她与人的两句对话，却刻在心上。“你也喜欢音乐？”“你以为我很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