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看布奴埃尔的《一条安达鲁狗》那部超现实主义代表作之时,就知道他这部同样以现实与梦境结合的手法去表现中产阶级生活无聊空虚的《白昼美人》。倒不是说这种手法有多么独特,毕竟很多导演都用过这伎俩,故弄玄虚的把一些观众弄得晕头转向后,还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地大呼“太他妈超现实,太他妈后现代了”之类的口号。如果要说影片的这种虚实结合有什么独到之处的话,我觉得应该就是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进行梦境与现实的切换,虚与实的界限相当模糊,除了她的梦境与现实的切换外,影片还加入了白昼美人童年回忆的闪回,让这样一部被冠之“精神分析”片子更加扑朔迷离。为什么有人会有受虐的倾向?比如影片中的这位“白昼美人”,在光鲜富足的生活中为何要去做妓女,并且时时幻想自己被人虐待?
按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观点,人的受虐倾向源于童年时期某些不幸的遭遇。人们之所以渴望受虐,期待被凌辱,是为了缓解童年悲剧给他们带来的严重的心理创伤,而这种不幸的遭遇多发生女性身上,因此成年之后女性的受虐倾向比男性严重。影片中出现在一次与公爵的奇遇,公爵邀请她到府上躺在棺材里扮演自己死去的女儿,而这段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们无法得知,只是在这段奇遇中,穿插了有关塞夫琳娜童年的两段闪回,第一段是她小时候被水管工抚摸,第一段是在一次教堂接受洗礼时她对神父的反抗,从这两段闪回已经公爵的行为来看,也许正暗示着某种不论的父女畸恋。
影片的女主角同样也在印证以上的行为,她喜欢被凌辱,当身上的华服被撕烂,也能让她暂时获得愉悦感。她优秀地扮演着双重身份,在老公和朋友面前,她是优雅、天真的幸福妇人角色,在妓院里,她是向客人主动献媚,抽烟打牌的妓女。而在结局,当丈夫从赫森那里听说了她的事情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在旁边做着普通的家事,内心渴望着丈夫能对她恶言相向、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那样她反而很满足。
然而残疾的丈夫只能默默留下两行眼泪,我们无从得知这是悲愤还是羞辱的泪水,在此刻,S 变身为施虐者,她的身份凌驾在丈夫之上,她能控制丈夫的生活,而丈夫无从反抗。在最后,丈夫忽然站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远处又传来了影片开头的马铃声,让人不禁怀疑这都是梦一场。但我觉得在这个影片中,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分割并没有那么明显。S 的每一场梦境几乎都是现实的反映,有的甚至预示了她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