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弟弟只有八岁,我上大学。我们家庭条件一般,属于中等的,且妈妈比较勤俭。弟弟上小学,所有零食玩具文具都是妈妈给他买好,压岁钱都是上交的,所以弟弟几乎没有什么零用钱。上了大学,除了手机电脑,其他的电子产品那个年代基本就选择mp4了,所以我计划开学买个p4的。那个夏末的晚上,八岁的弟弟靠近在电脑前的我,认真得问,姐姐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我边玩边无意地回答:想要个mp4。然后弟弟惯性地迟疑了几秒钟,去了趟他房间又跑出来,手2里拿着二十几块钱,说,这些钱够买一个mp4了吧。我顿时眼泪打转了。
过去十年,我从一个理科生变成了一个写字人,出了四本书,写了两个剧本,很快要拍一部电影一部网剧。我记得11年的每个清晨,每个。很多人四五点睡不着说自己失眠,而我几乎很少能在四五点前睡着。很单纯的,睡不着。最先唤醒城市的是四点的垃圾车,准时准点开始工作。五点半时有人开始晨跑,六点时太阳升起,整个城市慢慢苏醒。七点的车站,人们一手拿着咖啡一手夹着公文包,睡眼惺忪又行色匆匆。而这些跟我都没有太大关系,我需要睡眠。给下午的课定好闹钟,我再沉沉睡去。
八年前,奶奶的身体还很健康,我很疼她,我觉得她其实也有点老人家的小气,那时候我住校,一个月回家一两次,如果我回家没第一时间告诉她,喊她一声,她可是铁定要生闷气了。有个冬天特别冷,刚好我放假回家,因为是公众节假日,交通堵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过了一个路口的转角,一抬头我看见我妈和奶奶一人站在路的一边,远远的看着我所在的方向,瞬间觉得特别温暖。八年后,奶奶突然就中风了,行动不再方便,本来略胖的身躯,变得瘦弱不堪。思维不再清晰。
很小的时候便被寄养在外婆家,十几年来,最习惯的是跟文字交流情绪。十几岁时孤僻,内向,不善言语。小学时在外婆家就读,初中便自己去了另一个城市读书。因为性格的原因,那时经受最多的委屈,便是不断地被男生排挤。学到的便是独立,从来不会与家里人哭诉委屈困难,生活当中遇到什么事都能完好地解决。十几岁时痴迷阅读,从三毛到杜拉斯,从卡森麦卡勒斯到伍尔夫,从余杰到王小波,从奥威尔到卡尔维诺。每天攒着稀缺的零钱,定期跑去一间旧书摊,将书租回来看。
十年之前,我在高中的军训里遇见了我的初恋。 我们高中军训是封闭式的,拉到一个军训基地里。军训的总教官是老爹的前下属,我轻松混了个监察的袖标,大家在太阳下训练暴晒,我在室内看一群女生为了结训的文艺汇演排练。 去厕所要穿过后台,我走过的时候她在角落的阴影里抽烟,扎了一个长马尾,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身线延展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像我养过的一只猫一样。 我看她,她看我,然后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扔给我。
十年前,我父母因为父亲外遇离婚。我没有哭,因为看着他们吵架两年,我的心早就碎成渣渣。我在全市最好的初中,却因为这些事,生怕别人悄悄议论,自卑到尘埃里。在高手如云的学校,又因为家里太多琐事分心,成绩不再那么好,数学是软肋,也越来越自卑。我第一次暗恋了一个男生,他是市领导的儿子,也是我的小学同学,我觉得他也挺喜欢我。但是喜欢他的优秀又家境好的女孩子太多了,那时自卑的我从来不会表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