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死亡对他的家庭而言都是无比巨大的悲剧。悲剧的数量,决策者拍拍脑门就能决定:一拍脑门,血流成河;再一拍,伏尸百万;三一拍,非科学计数法不能胜计也。这些非科学计数法不能胜计也的悲剧,被你我的祖辈们精心地制造出来,互相施加到同胞的身上;后人品读历史,往往大喝一声“杀得好”,抚掌称快。
有人不愿去理会历史上的自相残杀为何不断发生,仅仅沉浸在“杀得好”的血浆中来获得快感,那么历史悲剧永远不会停止。或许他们觉得只要悲剧不发生在他们身上,那就让他发生吧;有意无意的,他们也成为了悲剧的制造者,但是没关系,只要悲剧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让他发生吧。这些人不多不少,随时出现在你我的身边。
转入正题。小时候读水浒,也觉得它“杀得好”;现在翻阅再读,认为存在这样一部赤裸裸地描写中国人的残忍暴戾不讲理没人性而且没有被和谐的现实主义作品真是奇怪。我不是在黑水浒,金圣叹曾经曰过:“《水浒》胜似《史记》,人都不肯信,殊不知某却不是乱说。”然后我吃饱了撑的,粗略统计了四大名著的死亡人数,希望诸位吃撑的时候看一看,健胃消食,对身心健康大有裨益。
死人较多的是水浒和三国。水浒作者比较负责,不管有名没名,或是几百几千,至少有个大概的死亡数字。书中的18+镜头很给力,诸位上眼:
“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10回
“便把尖刀先从腿上割起,拣好的,就当面炭火上炙下来下酒。割一块,炙一块,无片时,割了黄文炳。李逵方才把刀割开胸膛,取出心肝,把来与众头领做醒酒汤。”41回
“就手把赵能一斧砍做两半,连胸脯都砍开了。”42回
“早把祝虎和人连马搠翻在地,众军乱上,剁做肉泥。”50回
“扯起枷来,望着白秀英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着,劈开了脑盖,扑地倒了。众人看时,脑浆迸裂,眼珠突出……”51回
“就将二人割腹剜心,凌迟处死……众头领皆作贺,称赞不已。”67回
“拿起双斧,看着两个死尸,一上一下,恰似发擂的乱剁了一阵。”73回
“就势一斧,劈开脑袋;再复一斧,砍断咽喉………”77回
颤抖了吗,亲?反正我在网上看过“肉泥”的照片之后,回头再脑补就真心颤抖了。
同样描写战争的三国,除了有名字的将佐,士卒的死亡基本被无视,也许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人如草芥,被“刺于马下”的英雄们才是历史的主人翁。在三国里,几乎每回都有人被杀,大刀同花枪共舞,断肢与人头齐飞。官二代和官亲戚很危险,动不动全家抄斩、三族被杀,管杀不管埋。
西游里的妖怪不是人,减小了杀怪升级时的道德压力。灭法国国王你赢了,详见下表。
最喜欢的是红楼,梦进去醒不来。红楼死人少,其中秦可卿死得很隆重,几乎占了两个回目。尤三姐之死描写得简而美:
“一面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可怜: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那边去了。”66回
《西游记》(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说明:妖精不是人。
陈光蕊赴任逢灾 江流僧复仇报本:刘洪、李彪杀死陈光蕊、家僮若干;李彪被剐;刘洪被杀;殷小姐自尽;
第十回 唐太宗死(原地复活,满血满魔);
第十一回 李翠莲自缢(借尸还魂,满血满魔);刘全毒死(原地复活,满血满魔);
第十三回 二僧人被吃;
第十四回 孙悟空杀死6贼;
第十六回 金持长老自杀;孙悟空杀死道人;
第二十二回 沙僧曾经吃人多;
第三十回 黄袍怪杀死一宫女;
第三十一回 八戒、沙僧杀死黄袍怪与宝象公主的俩孩子(人怪杂交的,姑且算人);
第三十七回 乌鸡国民皆饥死;狮子怪杀死乌鸡国国王;
第三十八回 八戒曾经吃人无数;
第四十四回 和尚死六七百、自尽七八百;孙悟空杀死2道士;
第四十七回 孙悟空杀死监斩官;灵感大王吃过童男童女;
第五十五回 蝎子精做人肉包子;
第五十六回 孙悟空杀死3贼;
第六十二回 和尚被拷打死;
第七十回 赛太岁曾杀死6宫女;
第七十二回 蜘蛛精做人肉宴;
第七十三回 多目怪毒死某男;
第七十四回 大鹏精五百年前吃了狮驼国国王、官僚、满城百姓;
第七十五回 狮驼洞里有残肢;
第八十一回 老鼠精吃6和尚;
第八十四回 灭法国国王杀死9996和尚;
第八十六回 某人被杀;(冒充唐僧人头)
第九十七回 贼人杀死寇员外(原地复活,满血满魔);
小结:灭法国国王你赢了。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说明:只记录故事主线时间内死亡人数,冷子兴叙述的死亡不做统计;
第二回 贾雨村嫡妻病逝;林如海的儿子夭折(发生在黛玉4岁时,因此记录);贾敏病逝;
第四回 冯渊被薛蟠等打死;
第八回 秦钟业师亡故;
第十二回 贾瑞病死;
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瑞珠自杀;
第十四回 林如海病逝;
第十六回 张金哥自缢;守备之子投河;秦业病死;秦钟病死;
第三十二回 金钏投井;
第四十四回 鲍二媳妇上吊;
第五十一回 袭人母亲死;
第五十四回 鸳鸯母亲死;
第五十五回 赵国基死;
第五十八回 老太妃死;菂官死;
第六十三回 贾敬服丹药死;
第六十四回 多浑虫病死;
第六十六回 尤三姐自刎;
第六十九回 尤二姐吞金死;
第七十七回 柳五儿死(太太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晴雯病死;
第八十五回 张三被薛蟠打死;
第九十二回 司棋撞死;潘又安自刎;
第九十五回 贾元春病逝;
第九十七回 林黛玉病逝(T_T);
第一零二回 吴贵媳妇吃错药死;
第一零三回 夏金桂被自己毒死;
第一零七回 石呆子自尽;
第一零九回 贾迎春病逝;
第一一零回 贾母去世;
第一一一回 鸳鸯自缢;何三被包勇打死;
第一一三回 赵姨娘死;
第一一四回 王熙凤病死;
第一二零回 香菱难产而死;
小结:4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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