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炎热的暑假, 还没睡醒的我迷糊中听到父亲焦急的呼喊,我急忙起身,客厅里,父亲扶着爷爷,爷爷在沙发上僵直的坐着,手臂不自然的弯曲在胸前,眼睛往上翻着,面对父亲大声的呼喊全无反应。被送到医院里的爷爷经过几天的治疗并没有恢复意识,大小便失禁,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那段时间,白天我全程在医院照顾爷爷,晚上换我爸轮岗。年少的我第一次感觉身心的疲惫。
初一,报道的第一天,那时候妈妈怀着妹妹,有八九个月,肚子很大了,坚持送我去,买我最爱吃的那家饼,大概是老板装袋子的时候没装好,妈妈一拎,饼从袋子里跑了出来,滚了一小段路,于是妈妈就当着好多人的面,挺着大肚子追着饼跑,最后拿起饼,给我吹吹,装回袋子里,一脸愧疚对着我笑,当时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事,觉得这么多人看着好丢人,就一直在责备她。
几个月前工作很忙,经常接到爷爷的电话,有的时候是嘘寒问暖,有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拨过去也没有,然后我有些不耐烦就直接拉黑了。上个月离职了去云南玩,到昆明的第二天在民族村看表演,突然接到老爸电话说爷爷去了。我拿着手机翻了很久想找一点关于他的东西,才记起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
有一次跟妈妈吵,妈妈哭着把我给她买的衣服扔出来仍在地上踩,他们那么生气也不舍得打我一下,最后居然还是他们妥协了,让我去找他了, 在外飞的孩子只有翅膀断了才舍得回来吧,跟他分手以后,回忆这几年,大梦方醒,自以为至高无上的爱情像是一个笑话,再不会提起。
我想我那时候大概是疯了,完全不顾及我爸妈的感受,在病好以后,固执的想要去找我男朋友,跟爸爸妈妈吵了好几次架,有一次爸爸喝了点酒劝我别再去找他了,我不听,吵了起来,最后,爸爸哭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爸爸哭, 我发现爸爸的哭声好苍老。
几年前在商业街逛街的时候,8月份,大热天,看着一位老奶奶在街上卖黄桷兰,目测80岁左右,一串一元钱吧。我当时想着全部买下来,可能也就几十块钱,可又心疼这个钱。最终从老奶奶面前走过去了。接下来这几年都会时不时想起这个事情,很内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