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外地,家里有个年幼的妹妹,平日全靠母亲一人打点家里外的事情,因为是街道清洁工所以每天五点起床出去工作。她在十年前诊断出卵巢附近有个囊肿,但一直没注意,也没告诉任何人。前几天她嚷着肚子疼,我不以为意,后来每天她都吃大把大把的止疼片,我也开始担心,逼她去医院检查,妹妹和她一起,白着脸回来。囊肿更大了。她说不急,等父亲回来以后她就去治,我信以为真,但更加小心,每天都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直到那天,囊肿破了。我怕的发抖,听妈妈同事的话去挂号,找人,给主刀的大夫塞了五百块钱,然后目送她进入手术室。我签完字以后在哭,倚着手术室门侧的墙,坐不下去,哭了一阵又一阵,停下来以后就抱着亲人,然后继续哭。那天本来,也是她的生日啊。
我哥跟我有个坏习惯,喜欢吃夜宵,很可能是武馆训练完回来太饿。往常一样买点烧烤,弄点啤酒吃吃喝喝,突然就聊到了我爸爸,我对这我哥说:“我爸真的扣,给他上一个多月班,不谈工资,单反也不说给我买”,我哥听了顿了一顿说:“那天我问舅舅了,说你现在房子也有了车子也有了,也没必要这么辛苦自己呀,你爸爸说可是我儿子还什么没都没啊,我想给我儿子也搞一栋房子”,当时我听的醍醐灌顶,不知到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对往事懊悔不已跟我哥干了酒。大概从那以后我懂了真的懂了。父母在父母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儿女,现在我也在慢慢努力,给以后的路慢慢铺垫。
大概就是3年级吧,小学门口有那种灌了水的气球,我买了一个拿回家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玩着玩着,气球就彭的一下爆了,流了一地的水。我也吓了一大跳,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拿毛巾把地擦了。但是我小时候是那种有什么事发生了,马上就要找大人哭的孩子,为什么那天特别淡定呢 。平时有什么事骂我的妈不在,有什么事哄我的爸也不在。就我和奶奶在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千万别踩到水滑倒了。
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我刚好在外地出差。天还没亮,站在一座被白雪覆盖的桥上等车,四下无人,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天地之大,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脑子里来来回回的一句话就是“我是没有爸爸的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桥上站了很久,手脚都快冻得没知觉了。听着桥下的流水声。想到一句话,逝者如斯。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好好生活才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
从来不存在一瞬间的成长,都是点滴累积产生的影响。记得当时北漂的时候,我被北京的地铁早高峰挤得怀疑人生。连续挤了几天之后,我的抑郁情绪爆发,仓促辞职准备逃离北京。讨要房租时,才知道中介被房东发现是个骗子,花了一个月才勉强挽回三个月房租,押金和中介费算是打了水漂,在这么一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人和人层次的差距。
可能是一意孤行的北上,在被孤独和无助笼罩之时,打电话回家,妈妈说所有的选择你自己敲定主意。突然间以前向往的自由硬生生的摆在了我面前。我日日祈祷所得来的自由,原来是独自承担未来 。以自己的肩膀,去面对成长一次次换来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