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得肝病住进医院,感受是:我病了,社会也病了。又有这样一篇同名的文章,荐给你看看。
《我病了,社会也病了》 这是前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那天晚上当我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时侯,我早已是失去了知觉。我的冠心病发作,儿子不顾一切地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使我死里逃生。在医院抢救了五天,自费花了十五万块钱,如果加上公费恐怕要接近三十万块钱,我这条生命的代价太大了。恐怕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是很难承受的。妻子和儿子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这场大病使我象做了恶梦一样,领略了医院现实的利益熏心和医生大爱无疆的品格。我真的感爱到了我病了,这个社会也病了……。
一、现实的医疗体制,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组织,而完全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等价交换的企业。没钱别到医院来,拿不出钱就是等死。我被抬到急诊,押了五万块钱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全力实施抢救。先是与家属签了病危通知书。然后就是开了一本书厚的单子,送到各个窗口。半夜,医生出来通知家属再交五万元,不然就停止抢救,医院的制度非常明确,钱不到帐,药房的药拿不出来。经过一夜的抢救我苏醒了,看到医生们彼劳的样子,我向他们微笑地点头示意。我旁边的一个老头,半夜没有筹集到钱,一早死了,推了出去。早晨接班的医生叹气地说,先打上药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呀?人被推了出去。 一早又一个老太太被推了进来,开出去的单子迟迟没有拿回来,大夫们都在那束手无策地等着。没过半小时,大夫发现人已经不行了,被推走了。看着两个人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医院是这个样子,这不是在治病,这是要钱、抢钱啊?医院是治病的地方,没想到病得比我还严重。
二、医院成了某些人图财害命的印钞机。现存的医疗保险,包括大病保险,只能维护基本医疗。而对我这样的重患者,只能是杯水车薪。治疗的药物多数报销不了,完全靠自费。住院第三天,我在头两天做了介入溶栓手术以后,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我的血压急聚下降,高压降到了50-60,心律梯波严重失常,院长、主任都来了,实施抢救,打了两针强心剂以后,高压才上到80,一会又下来了。我在昏迷中听主任和院长说,这个人不行了,通知家属准备吧!第二份病危通知书又发到老伴和儿子手里。老伴和儿子失声痛哭,双双跪在院长面前。这时院长冷静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线上人弄到一种进口药,打上能差不多。儿子忙说,请你们帮忙有重谢。老院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你家属有钱,不然这个人就没了。儿子马上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现金。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医生把我儿子叫了进去。当面拿出了德国进口的针剂,收了五万块钱的线人扬常而去。我注射了三针后,血压、脉博都正常了,我也苏醒了。医生脸上露出了微笑。第二天一早我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后来,医生告诉我,每个医院都有线上人,你正当渠道弄不到的药,他们随叫随到。药价是出厂价的十几倍以上不说,一次出场就收两万现金。这些人就是发这个不义之财,他们挣钱太容易了,医院就是他们的印钞机。
三、医院的帐没个看,更没法问。每天早晨护士都拿着厚厚的帐单让你看,让你签字。医院是各项手续齐全,看到密密麻麻的用药和检查仪器设备,患者根本看不明白。你要是问她,马上告诉你找医生。反正为了治病救人,没有什么可讲的。家家医院都是如此。
四、如此紧张的医患关系,使医生说话谨小甚微,不敢说一句过格的话,不承担任何责任。医院这种体制,医生也没办法,他们每一个治疗方案都争求患者家属的意见,每用一种自费药都要同家属打招呼,争得同意后才能采用。很怕患者及其家属怪罪他们。病人在眼前,需要急救,他们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这种医患关系简直让人桎息。
五、中国知识分子的品质和医德及做人的良心,是医生的主流。我要出院回家了。为表示对院长一句话,让我拣回了一条命的感谢,孩子用纸包了两万块钱现金,趁一早院长查房时送给他。只听院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把钱收起来,回去给你父亲买点好吃的吧。你们花了那么多钱,总是拣回了你父亲一条命,不容易啊?你别看这个社会病了,医院病了,可是我们医生没有病”。
这一席话真是让我感概万分。 我病了,这个社会更是病了……。
病人问医生还有希望吗,医生说要尽快做化疗,做几次后会有很好的效果。病人家属已经想放弃了。因为他们已知道病情是混合型恶性肿瘤晚期,诊治的意义已经不大。只能是尽量延长生命。医生确跟病人说还有治疗的希望。并跟她列举了很多化疗后恢复得很好的例子。因为医生的奖金是更病人的治疗费用挂钩的,医生当然希望病人治下去,直到倾家荡产,人财两空。
那个江西南昌肿瘤医院来这交流学习的董医生轻轻的拉我到一边角落.很真诚的对我说”兄弟,你这病情确实不太好搞,首先,你这复发太快了,很少有复发这么快的病例,而且还是弥漫性的,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肝脏已没有一块是好的全是癌细胞.第二,你门静脉都长了肿瘤了,这是随时会要你命,一旦这肿瘤撑破了血管的话你就卡卡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他的回答很肯定”以现有的医疗技术没有办法””那我还能活多久?””不好说,应该可以到春节吧”。就这样,我被判了死刑。
我公公79了,去年查出肾综合症,医生问了经济情况,明说无法治疗,要么放弃治疗,要么就是打白蛋白吊着,且说明这样下去就是人财两空。但怎么办呢,明知如此还得打这一天500的针,因为老人说想活,要打针要治疗,他不承认医生所说的不会好。为长寿,他在身体没问题的时候就花完所有积蓄,买了几十万那种健康讲座的保健品,所以他的想法也不出我们所料,哪怕这种活已坐不起来,屎尿无法自控,只能躺床上(我怀疑他的身体是被三无产品的各种保健品吃了十多年吃坏了,因为家族中没任何人肾不好)。所以对于晚癌者,医生的建议说不说没多大区别,反正家属也知道,最后怎么做还是看病人自身的要求
讲一个自身的例子,父亲58岁时查出食道癌,大家都说食道癌早期不用担心,开刀开出来中期,未转移,休息两个月后复查,医生说做个小化疗,两个疗程下去开始转移,从骨到淋巴到腹膜,一共12次化疗,76次放疗照光,中西医结合能用的办法全用,从期望能好到只要止疼,历经14个月去世,后期几个月放弃治疗,靠蛋白质和全血维持,人从140斤瘦到不到90斤,父母倾尽积蓄,有时我就在想如果当时不听医生的会怎么样,可又有谁能保证呢,能说出结果的都是经历过的,都是从伤痛中走过来的。
工作这些年来,我也经常遇见类似的情况,也经常提出让患者家属放弃治疗的意见。有些家庭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对于某些已经能够预计到死期的患者来说,与其在高昂的医疗费用下痛苦的维持着没有任何质量的生命,倒不如随其自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看见了一些患者,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却还要在机器的保护下维持着心跳和呼吸,其实这些患者已经不能称作为活着了,而且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家人而痛苦的挣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