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遂的采访开始后,对我一番质问:接受你的采访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你能给我们移民村拉来项目吗?你能给“上海孤儿”们要来迟到的道歉和补偿吗?如果不能,我们为啥要接受你的盘问。
坐在我对面的张楚,黑黑瘦瘦,身材小小的,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像是总要拧在一起。他一听,咧出一个哭笑不得的形状:“你非要盘问我每一个人生阶段么?”
为了写外卖小哥的稿子,我“应聘”骑士送了1个月外卖,那天,我和小武一起骑着公司发的不知被转过几手的电动车,从南三环一路颠簸骑到北四环片区,并在那里开始送外卖。
反问句持续进行了十几分钟,他要求我把录音重放给他听。于是,在午夜的一座小矿山上,我和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听完了所有录音。他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明显的不妥。
24岁生日的当天,我在火葬场度过了一整个下午,那是为了一场采访:一群业余登山爱好者在五一期间穿越秦岭,因遇到突发天气,且缺乏专业训练,最终3人遇难。
那些失控的采访和奇葩采访对象,让我知道每一次现场都是新的。我没有经验可以依靠,我凭借的只是一点运气和一点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慈悲,或者转瞬变化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