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有木纹纸,要想进一步装饰家具,需要特别的工具,俗称“拉木纹”。在油漆晾干之后,会用我家特别发明的一种工具蘸了与底色相协调的漆色在需要装饰的地方拉出一道花纹。具体是这样,在一个半圆形的木块上事先刻好纹路,然后在装饰面上水平拉动,根据事先刻好的纹路不同,会呈现出不同效果。
我力气小,一般坐在地上,老爸会居高临下,两人各拿一头锯子(试木料的质地以及破开的厚度不同而有不同类型的锯子),老爸会充当驱动力的角色,好比自行车的后轮,我就属于前轮,主要功能是保证力道不至于偏斜,以及辅助锯子的上下运动。
木工是对木材的一种创造,我喜欢称其为木匠,工唯有技法,而匠却有心。取好材制良器,做出什么东西是其次,关键是在制作过程中思考和想方设法去完成心中所想的东西时的那种专注和忘我,从这方面讲,业余木匠实际上体验的是DIY的乐趣。
在那个时候,没有一项工序是电器化作业完成,包括圆木开方这种宏大的环节(就是把伐下来的树破成厚度为2到5厘米不等的木片,方言俗称“冲板”),后来小镇上有了专门冲板的机器,我们要用平板车将树拉到镇上,然后冲好之后再拉回家。
时常也会遇到不理解的人说“大学生怎么会去做木匠”,但就我自己现在做的事而言,我的专业并没有废弃,之前关于美感的训练,以及画图、平面处理、视频剪辑等技能现在依旧用的上。借用一句鸡汤——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自从懂事开始,放学之后最重要的一项事情不是学习,不是家庭作业,更没有课外书,而是帮老爸拉锯,熬胶,抹滑石粉,拌油漆,烤木板,扯墨线,打腻子……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