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是一种情感,而这种情感并不能局限于爱情。我们甚至可以说,一切文学皆是放不下的表达。红楼梦里第一回就说得很清楚: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他若能放得下,还痴做什么?
黄山谷《小山词序》说:“(晏小山)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不肯一作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此又一痴也。”一遍遍的言说只会增添心上的刻痕,小山岂会不明白?若果放得下,我们怎么能看到“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么好的词句?说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像庄子在妻子死时“箕踞鼓盆而歌”呢?古人说,我与我周旋。其实周旋的不过是那无穷的记忆。
如果没有记忆,如果一抱就忘,那么生命还有何价值可言?归有光《项脊轩志》里有一句是常常被人谈起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旧日也曾写过一首《闲忆》:铁牛入海遍缁痕,赖有山云袖拂尘。若问忆中何所有,梅花清月并斯人。不能放下,又有何妨?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手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
我是怕了你,怕你深挖红瓤的西瓜招我过来,白露与寒蝉未到,我就丢下扇子,甘愿为奴。
我还不够富有,我不能如自己所愿的那样随心所欲地爱着你 ,我却又不是那么一无所有 像你所期望的那样疼爱着你 ,那么就让我们大家都忘记这所有的一切吧 ,对你来说就好比忘却一个几乎是无关紧要的名字, 对我来说却是忘却一个无法实现的美梦。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说话。小毛驴滴滴答答,倚天剑伴我走天涯。大家都说我爱着杨过大侠,才在峨眉山上出了家。其实我只是爱上峨眉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且容我曹长卿,为你最后下局棋。双鬓霜白的青衫儒士,眼神温柔,轻声道:“你执黑先行。”那袭青衫似乎不敢见对面“下棋人”,低头望向棋盘,“我曹长卿之风流,为你所见,方是风流。”
那个双鬓霜白的中年儒士,终于抬起头,不是看向北面城门内的剑冢家主,而是转头望向南方,柔声道:“你生死都在这样的大楚,我也在,一直都在。”大楚儒圣曹长卿,他终于说出一句话,一句他整整二十年不曾说出口的话。 “这个天下说是你害大楚亡国,我曹长卿!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