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浪漫奔放,杜甫沉郁顿挫,两个人的基调完全是不同的。李白成名于安史之乱之前,他的诗显示的是一种泱泱大唐的盛世气象。不能否认,李白本人确实是才华横溢,一般写诗讲究才学,所谓才学是指才气和学问,李白的才气毫无指摘,是公认的才华横溢,他的诗是浪漫主义的代表。更何况李白出身富贵,少年时风流肆意,挥金如土,中年时交了一堆好朋友,而且朋友人都不错,不得不说,李诗仙的政治眼光烂到了极点,玄宗驾崩之后那么多儿子争夺正统,李白偏选了一个必输的,要不是他的好朋友高适保他,李诗仙能不能保住吃饭的家伙还两说呢。总结起来一点,李诗仙一生其实没受过什么苦,所以他一生都能保持他那种单纯的,赤子之心。
李白的自我抒情是无敌的,天外飞仙。但他写对别人的情感,却显得一般。大概以自我为中心的诗人大多如此,缺乏对外界深厚的爱,爱自己多过爱别人。反而这点,正是杜甫所擅长的。论同情心,特别是感同身受这点,个人感觉白居易离杜甫,还是有不少距离的。袁枚说过:“人但知杜少陵每饭不忘君国,而不知其于友朋、弟妹、夫妻、儿女间,何在不一往情深耶!”一往情深,梁启超称老杜为“情圣”,大体如此,“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话语里包含着真心,所以哪怕是一句话, 也带有说话人的体温。
老是拿白居易的诗和李杜比,人家老白更擅长的是制诰,策论,旧唐书评价:“元和主盟,微之、乐天而已。臣观元之制策、白之奏议,极文章之壸奥,尽治乱之根荄” 。”明明历史上人家更出名的是各种公文写作,有几个人读过?谁能有那造诣品评一番。说到诗,不提代表作,就问什么叫元和体?那就是人家元白互诉衷肠用的,写个情书都要玩个次韵,还搞出个体来,这文字驾驭水平还算不上顶尖的?和李杜拼一下座次怎么了,诸位怎么能忍心呵呵他呢。
先说结论,私以为,这三个人没什么可比性,也不存在谁比谁强的问题。李白和杜甫,毫无疑问,是大唐文学史中的双子星,我们提到李白,就会想起杜甫,提到杜甫,也会想起李白,但是这两个人是如此的不同,李白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浪漫主义诗人,而杜甫在我们的心中,是一个饱经沧桑,关怀国计民生的一个现实主义的诗人,李白给我们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杜甫呢,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永久回味的著名的篇章。
其实不管是李白还是杜甫,早期都写过很多的求官诗,杜甫给这些权贵都写过诗,都写过信,像什么李林甫、陈希烈、杨国忠,可能有人觉得这个诗人好像没有自己的政治原则,其实不是这样,杜甫的伟大在于他不跟小人打交道,不跟奸佞的人打交道,关键在于他在这个黑暗的世道里面,跟这些奸佞的小人打交道的过程当中,本人并不沉沦。
白的同情和共情,永远到达不了杜甫的那个深度的,白有他成功的地方,有比李杜更特出的地方,但千万不要和李杜比真挚这方面,李杜都是最真挚的诗人,是把自己的欲望和痛苦都写到骨子里的那种,他们是把自己的整个生命都揉到诗里面去的。而白?白更像一个冷静地去按照自己需求对世界进行剪裁的旁观者,他最成功的地方其实是技巧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