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是一个地下的空间系统,在地下空间里,有着另外的一套规则和行为习惯,住在地铁里的巴黎帅哥在吕克贝松的电影中透着一股洒脱和风流,可是这一套规则对于地面上来说,实属异类。巴黎在1900年便开始运营地铁了,到这部电影拍摄的1985年,地铁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地铁空间里自己的“生态系统”也已成型。
这部电影大部分场景是从地铁里取景,在地上的场景的设置都是为了与地下场景做呼应或者反衬,总而言之,这部电影里,我们看到了全面的巴黎的“地下生态系统”。这是作为反体制,反传统的角色而提出来的,是与传统相对抗的表示。在地铁里的这群人身上我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吕克贝松的年少轻狂和激情四溢,这部电影可以称得上一部典型的“地铁电影”。他所反应的地铁生态系统有几个特点如下:
地铁里没有日光的照射,只有白炽灯的罗列带来的惨白光线;另外地铁基本都在地下,都被建成封闭的隧道体,与外界的接触只能依靠几个出口;空气也是不同于地上的清新明爽的空气,不断加速减速的列车带来的搅动的作用使得地下空气更加的浑浊不堪。总之,这些带来的久居地铁中的人对于现实世界的疏离感。
这也是影片所反映的最普遍的情绪,一开场的一场戈达尔式的飞车戏却是个例外,一位玩世不恭,无政府主义的主儿,带着我们飞驰在巴黎的街道上,广角镜头的运用使得巴黎的街景从镜头的后景深处不断飞过,我们便能感觉出地上的宽阔和主人公的肆意挥洒的风流。可是车被逼到地铁里,在这里的拍摄是暗调的处理,并且由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带来的主人公的压抑感也由镜头明显的下压所表现的很明了。于是在后面所有的地铁镜头里,有几个必须注意的点:一个是它总是由人工光也就是地铁中的白炽灯带来的光线为光源,另一个本就压抑的镜头中总是会有隔离的物体出现在屏幕中使得屏幕中的物体更显得压抑,还有一个是总是有意无意的去营造或者加这种封闭感。从下面这个镜头中就可以看出来我刚才提到的三点。
本片是吕克.贝松亲自执导的第二部电影,上一部是拍摄于1983年的《The last battle最后一战》,而下一部就是1988年的《碧海蓝天》。本片中部分配乐与《碧海蓝天》有相似之处,两部电影配乐均由EricSerra创作。巴黎地铁在1900年开通,是继伦敦和布达佩斯之后,世界上第三条地铁。当我们随男主角穿过一层层狭窄蜿蜒的楼梯,步步靠近地铁最深处时,会有种乘坐潜艇探索深海的幻觉,因为这是有着85年历史(本片拍摄时)的建筑!
让·雷诺在本片中饰演了一位无名的疯狂鼓手,在最后的演出开场时,他第一个出场,一鼓槌就把一个吊镲敲倒(虽然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镜头是摆拍剪接的,但还是无法否认让·雷诺是个富有激情的鼓手)!在影片结束后的演员表中他只排在第十位,现在还有谁敢把他排在这位置?
片中可爱的老警长出场时,吕克·贝松用了1分钟长镜头拍他和手下们下了三层楼,本来是酷酷的黑帮出场风格,可后来老警长的一个擦汗动作表明了他已经力不从心,而最后他孤独的走向办公室时,他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没有一个跟着他,这镜头也是后面剧情的一个铺垫,警长不得不亲自出马才能抓住那个极品轮滑小子。
伊莎贝尔·阿佳妮饰演的女主角海伦娜第一次找到男主角弗莱德的住处时,她拿出一把手枪对准弗莱德,而弗莱德没有任何反应,海伦娜问:“你从来没有去过电影院吗 ?”弗莱德说“去过。”她说:“好,举起手来!”然后弗莱德才开玩笑似的举起手来,但他又冒出句“我看到你很高兴。”这让我想起许子东在一次演讲时问在座的大学生们,他们中有谁是在电视上看到大海以前就已经看过海了?又有谁是在电视上看到接吻前就已经接过吻了?当时举手的寥寥无几。我们从出生就受到各种事物的影响,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只是一种模仿?那接吻,或者说爱,是否也只是一种模仿呢?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可能是个异类,我……想要找到自己的方式…
地铁中的列车总是按点出发,按时到站,时间的把握上可以用分毫不差来形容,这是地铁所特有的时间上的节奏感。同时在我们的感官中,地铁是几近于均分的一站一站的形式,这便形成了地铁特有的空间上的节奏感。而列车总是疾驰着从一站到下一站,不见停歇,速度总是很快,可是不是人们所能操控的,人们总是跟着地铁在走,方向也是这种工业化产品所限定的方向。
这种被动的节奏感和被动的速度感,是现代化程度的提高、工业化水平的进步、科技的发展的产物,这不是给人们的心理带来了优越感,而是加速了人们在钢筋水泥混凝土构建的牢笼中的异化,加重了人们在铁质火柴盒般封闭空间中的心理焦虑。其实由此类推,地铁不仅是代表一个小型的环境,难道不是整个现实的反应吗?处在现实生活中的人,也同样被不断进步的工具和所谓的逐渐发达的科技异化着,人类已经不再是人类,人类都带有了工具性,这是最可怕的。影片中的主人公所结识的一伙“地下党”是一群边缘人群——小偷,不忠诚的线人,无业者等等,总之是被工业化遗弃,或者说被工业化异化的一群人。他们只能没有去好好体验过爱情,总是无聊的做着音乐,fred是个敢于追求爱情和理想的人,在这种心理焦虑中没有迷失自我,他勇敢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终于在影片的结尾处,组建了乐队,放肆又成功的演出了一场音乐会,还得到了自己爱情,即便他为此付出吃枪子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