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一个实验,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科学家让一群小白鼠依次进入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岔路分向左右两边。左边是食物,右边是电极。所以跑到左边的老鼠可以享受美餐而右边的则被电流痛击。时间一长,小白鼠们明白了窍门,都知道往左边跑,右边那是坚决不去的。后来科学家们将食物和电极的位置对调,习惯往左跑的小白鼠们先是被电打得吱吱叫,但时间长又学乖了,都知道要往右边跑。然而奸诈的科学家们又出损招。他们频繁对调食物和电极的位置,以至于小白鼠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它们先是拒绝改变,只往一边跑,疯了似的哪怕是电极也照撞不误,后来有些小白鼠只要一放在通道口就会抽搐、口吐白沫甚至死亡,尽管科学家们早已经停止调换食物和电极。干完这种不厚道的事之后科学家们得出结论:一切生物也包括人如果一再遭遇挫折,面对自己不能认识和把握的状况都会产生巨大的精神压力,导致各种神经和器质上的疾病,也就是说会抑郁,疯狂或生病。
一看到这个电影就想起这个实验。超市里的人很像那群崩溃而疯狂的老鼠,而且让他们遭遇不幸的同样是让人想来冷漠无情的科学家。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这灵气来自何处呢?论身体,柴狼虎豹要强健得多,只有脑子灵光点。这脑子的用处就在于能“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借用下伟人的话)。于是当迷雾阻滞了人的认识能力,恐惧和脆弱否决了人的改造能力,人就彻彻底底地丢掉了尊严和信心,退回到了野蛮原始的老路上。电影没将重点放在解释灾难产生和消失的原因,更谢天谢地,也没有俗到给我们一个披荆斩棘,最终胜利的大英雄。它只是冷静地展现着凡人面临绝境时的一举一动,他们恐惧,他们反抗,他们失败,他们恐惧,他们反抗,他们又失败,他们不再反抗……
人与人之间,差别并没有那么大,只是我们信仰的东西不同罢了。剧中的人物可以分为两类,信仰自己的和信仰别人的(这个别人包括除自己之外的一切力量)。一般状态下,我们都信仰自己,尤其是在美国这样一个强调自我的国家。于是当灭顶之灾从天而降时,人们最初的反应还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探究竟,所以男主角的黑人邻居带着一群人出去送死了。但当死亡面目狰狞地接踵而至时,人们的自信粉碎了,一部分人开始把希望寄托给别人,听凭别人为自己的生命做主。疯婆子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建立了自己的邪教组织。正如那个威猛爷爷所说的:“你只要能把人吓到一定程度,让他们干什么都行,他们会投靠任何能给出解决办法的人或东西。”
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个蓝领工人,一开始他自信满满,在和男主角争辩该不该出去修排气扇时还趾高气扬。被吓得半死之后立刻对男主角唯唯诺诺,不仅因为他错了,还因为他觉得男主角可能是救星。他本来恨不得要暴扁疯婆子,去药店被吓到极致之后却成为她最忠实的走狗。他就这样从听命于自己的意志,到听命于男主角,最终听命于貌似可以救他的疯婆子。(ps:我觉得虫子不咬她是因为连虫子都嫌弃她)而与他相对的,男主角始终信仰的都是自己,虽然挑战应接不暇,死亡阴云难散,但他始终积极主动地在做一些事,不管是在营救别人,商量计划,安抚弱者还是对付疯婆子,他都一直在做,而只要在做事,尤其当有一部分群众支持和信仰他,他就会产生一种模糊的安全感,认为对于命运他并不是毫无控制权,对于灾难他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这种安全感给他一种潜在的希望,也给观众一种潜在的希望,于是我们把赌注押在他身上,赌他会是最后胜出的英雄。
结尾真冷啊……居然让hero逃脱了所有的劫难,最后以为完全没有指望的时候,杀了一起逃出来的人并且亲手杀了自己儿子,特英雄主义的决定要独自面对恐惧和绝望,结果却等到了军队的营救……看到这个结尾,我真的好想笑哦,太冷笑话了吧——都能熬到那会儿了,为啥不多熬一下下,等到boss们出现了,实在躲不过去的时候,
再无奈的自杀呢?另外,旧约真万恶真可怕,然则旧约却是真正的宗教啊……最后要说的是,那个早就该被hero干掉的旧约女人虽然很恶心,但是说的话里却有好多好多典故,值得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