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演《色戒》,有两个条件必须同时满足,一是要够美,二是愿意脱。这两个条件,一开始试镜的时候,就讲得非常清楚。所谓愿者上钩,要是接受不了,根本不会去试。但是,当时,通过各种方式,去谋求这个角色的女演员还是很多。原因是,李安当时的咖位已经非常高。在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以后,他拍的任何片子都会是国际级的,能在这样的片子里演女主角,就是一步登天。对于任何一个华人女演员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当然,汤唯入选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当初试镜过的女明星基本上都发了通稿,说是自己是因为尺度太大不愿意拍的。以掩盖自己没有入选的尴尬,所谓的吃不着羊肉,还惹一身骚。我记得当时最努力想拿到这个角色的人是章子怡。作为国际章,以及曾经的李安片子的女主角,她太清楚这个角色会带来什么了。而且章子怡本人青春美貌,身材极好,穿旗袍也很漂亮,在王家卫的《2046》里可见一斑。她的演技也很不错,在当时也是中国女演员中最好的几个之一。但是李安没有下决心用章子怡,他说,“我觉得章子怡不太像能发生这种故事的女孩子”。意思是,王佳芝这样为爱糊里糊涂送命的傻女人,聪明理智的章子怡,一点也不像。不过,在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寻找无果之后,李安也留了一句话口,说,如果实在,所以,在《色戒》这部电影最终完成之后,最不甘心、最郁闷的人就是章子怡。她甚至失态到,在李安没有邀请她的情况下,出席了电影的见面会,而且,穿上了跟女主角汤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系列但价格更贵的礼服(汤唯的衣服是靠李安的关系去借来的,章子怡的那件礼服,如果不是凭更大牌的身价借到,那就是自己买的)。意图应该也很简单,就是想“艳压”一下。
拍民国,也就汤唯了。不管是从长相、气质来看,汤唯身上的那股“劲”都很符合民国女性。之后她也演了萧红,《黄金时代》里虽然中规中矩,表演有不足,但仍然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记得有一个镜头是,王佳芝一时心软放走易先生之后,仓皇的走在上海马路上的神情。那种无处安身的凄怆,汤唯演的太好了。李安形容汤唯演王佳芝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了我的手上”。
汤唯最可贵的一点是,她总能给出这样一具遗世独立的身影。脸上充满了青春的不忿,她最平静面无表情时,眼神中也有火光在跳动。那火光遇到时机便会喷薄而出,灼伤别人,也灼伤自己。
汤唯是个有点意思的女演员,她的好看很对立,一方面她的美丽很大众,当她没意识到自己美的时候,她就只是人海里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一方面她又可以有种凛然的艳丽,当有人把这一面挖掘出来后,她又是非常与众不同的。
但是这刚好说明很李安厉害,王佳芝不是天生的娇娃,而是瑟缩的女学生,然而当情欲之门启动,她一点点妖媚起来,色情感从硬拧到自然的出来了。
情欲门未开前的朴素清新,就是普通漂亮的。不是尤物,换舒淇,就演不了前面的王佳芝。所以,李安偏向找新人,星味太浓,演不了普通姑娘王佳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