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音乐每当敲击每个琴键时,其忘我甚至超我的反应就已经为每一个音符注入了生命,他根本就是在弹奏人生的音符。能被其深深震撼,自然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如果说影片前一个小时均停留在客观纪录的“浅层阶段”上,那么后半个小时则是上升到思想交流的“深层阶段”了。
一部纪录片往往要做得出色而铿锵有力,用最客观真实的手法揭示某些常人平时忽视的东西便可以了,如阴谋、如秘密、如苦难、如壮举。而《音乐人生》在这点上比其他同类型作品做得更出色,是因为它在不代表任何一方,不站在任何立场的客观前提下,依然能够表达出一些主观色彩强烈却又激发人们思考的世界观和哲学观。黄家正始终坚持着要做一个人,humanbeings,这是最高目标。而人又从何而来?这是他一直追寻的答案。影片在人物的生活表象上掠影不少,而最后竟可以深入人物生活的背后,挖掘人物内心。
《音乐人生》中音乐奇才的练成,其实大部分源于父亲的正面影响,但他学到的东西,更多的是受到父亲的负面影响。而颇具人性化的是,黄家正对于父亲某些错误行为是直言不韪,敢于批评的,这不但没有中国家庭封建式的盲从尊敬那般令人反感,反而让作为旁观者的我们对年青人充满希望。
在《音乐人生》里面,你不会看到争议性的场面或言论,因为当这些都出自于一个毫无争议的天才身上,便皆有可能。所以,《音乐人生》表现的是一种人生,忘我和超我的音乐人生。组成这段传奇人生的仅仅是纯粹的音符,音乐几乎就是黄家正的全部。而我们人人都可以成为音乐家,那是因为属于自己人生的音符,需要自己弹奏。弹奏得分秒不差、一音不失,那无非就是最出色的人生罢了。
张经纬导演在作客东莞时向观众反映,《音乐人生》中的音乐神童黄家正在看过此纪录片时说道:“你们看到的不是我,这只是张经纬镜头下的黄家正。”乍听此番说话可能会觉得黄家正比天才更孤傲,但当看完《音乐人生》后,我认为这话不无道理。《音乐人生》的威水史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荣获台湾金马奖几项大奖,又角逐香港金像奖最佳电影,并最终让导演张经纬获得最佳新晋导演。可以说,这是部魅力非凡并始终闪耀着光芒的电影,它的成功在于在用影像展现一个传奇人物的才华和魅力的同时,也用音乐去震撼人心。
《音乐人生》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当然归功于其由浅入深的由客观纪录再到思想交流这一编排模式。影片从香港音乐神童黄家正11岁赴海外比赛开始,分别纪录他与导师、兄弟姐妹、同学朋友、父亲等不同角色人物的故事。导演跨时6年去拍摄黄家正从11岁到17岁的发展,但实际上制成的片子所表现的只有11岁和17岁这世界观相同但气场不尽相同的人物。与内地很多宣教式纪录片不同的是,《音乐人生》通过童年与青年的两阶段反复穿插纪录,尝试以二维式的比较手法去塑造一个三维立体的人物形象,并且效果相当成功。这摆脱了一般纪录片按照时间发展、空间转移等逻辑顺序的呆板模式,显得更加生活化和自然化,而并非刻意用既定的套路给被拍摄者贴上所谓的生活化的标签。比影像本身更出色的是主人公所演奏的音乐以及他对音乐的见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