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Sam(他的女儿)歇斯底里地告诉他的父亲他不过是富人们茶余饭后玩笑谈资什么都算不上却又汲汲营营想在别人的喝彩中获得肯定后,悲伤欲绝的他却又幻想一拨手指让打火机原地转圈;当路人半吊在工架上背诵<<麦克白>>(MacBeth)的结尾处时(out, out brief candle, 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 and is heard no more),观者似乎看到了一个被野心吞噬的过气影星作着最后的挣扎(the last gasp)但却不得不臣服于现实与绝望,可是就在露宿街头的第二天,
他又荒诞不经地超越引力极限飞翔在纽约上空(尽管他并没有飞翔,而是坐着Cab来到了剧场门前);当他终于扳动手枪观者们或都以为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却几乎又毫发无伤地躺在病床上。Riggan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而他的阴暗面(未完成之意志的代表性体现,即鸟人)也如此偏执疯狂,加上完美的场景设计与剪辑几乎将他限制在自己的房间与舞台而视野局限却又孜孜不倦,颇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也恰是影片成功的诸多重要原因之一。至于影片末尾,他死了吗?若是有确定的答案,那影片就立即降级无数。自我对社会的抵抗仍然与自我对社会的妥协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自从Birdman诞生以后,Riggan就已经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瞬间Riggan有想过与前妻与女儿“复牵黄犬逐狡兔”的时光,也追悔“活在当下”的契机与未来;然而孱弱的生命甚至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虚幻的表现手法与幻想的瘟疫竟然最终换来了"Super-Real"的啼笑皆非的评价,真实与虚幻交织一起:“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部电影的类型,它不是颁奖季的奥斯卡命题作文,它也不是套某种类型片公式的八股文,但这正是墨西哥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的天才之处,这应该可以说是一部灵气十足的讽刺喜剧?它讽刺还有更直白的东西,比如那些去演超级英雄电影的当红男星,
小罗伯特•唐宁、迈克尔•法斯宾德和杰瑞米•雷纳等人,编剧们的观点还多多少少带着那么一点偏见、逼格、清高和沾沾自喜式的自我满足。你真的这么想?我不觉得编剧们在这么想,但是整个好莱坞却是这么想,否则也不会找那么多公认的演技派和奥斯卡级别的大牌下海演这类甜腻的爆米花大片。这时候大家谈的不是艺术,是躺着把钱赚了,但总有人想着要搞点艺术,就像汤普森当年为什么要辞演《飞鸟侠4》,所以他很快过气了,被人遗忘,这就是现实,好莱坞的现实就是这么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