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劣根性都是一个屁样。什么叫底层?贫乏的资源让生活赤裸而残忍,在富人抱怨咖啡糊了的时候,他们挣扎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的边缘,不能安逸,不能回头,只能一味的向前冲,回头就是贫穷的深渊,他们的选择不是太少,而是没得选。以前有人问吴念真,为什么你的作品都是在写底层的矿工,那些矿工不应该是贫穷、猥琐的吗?为什么你笔下的矿工淳朴善良?吴念真说,正因为残酷的生活太容易让人暴露人性中的恶,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性的善才会像暗夜中的明星一样闪亮。人们讨厌凤凰男,讨厌因自卑而催使的自傲,可是那些并不是底层人所独有的标签,他来自于人的本性,你我俱全。约瑟夫•康拉德说过,将邪恶的产生归结于超自然的因素是没有必要的,人类自身就足以实施每一种恶行。人类很难和自身达成平衡,并且自以为是。对剥夺资源的危机感、虚荣心或者是没由来的偏见,很容易让我们讨厌来自底层的冲击,但这些都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因为你输掉一场竞争的代价可能是一部新的肾6,而他输掉的代价是嗷嗷待哺的老婆孩子或是没钱治病的父母。或许一个来自底层的姑娘拿着高尔夫球杆会显得尴尬可笑,但是她的女儿或者是孙女儿再这么做的时候就会浑然天成了,因为她已经为她的后代争取到了她童年无法企及的资源。相对来说,人们更容易讨厌能够威胁到自身利益的人,皇帝会嫉妒一个乞丐发财吗?不会的。只有电梯中的人,才会讨厌那个最后一个上电梯让空间变窄的人。然而我们不能直接说我讨厌他占用了我的资源,就像甘地说的,如果我们心里有暴力,就把暴力发泄出来,这要胜过披上一层非暴力的外衣来掩盖虚弱。只要将他人定性为“底层”、“凤凰男”、“自卑的变态”就能够伤人于无形,即使他取得了成功,也不过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
我看北野武,你却听刀郎。所以我们注定了是两种人。我的富有,富有在家庭环境以及社会背景,你的穷困,穷困在个人素养以及不思进取。所以我能理所当然的厌恶你。所以,是这样的吗?我每到一个城市,必先走一趟那地儿的贫民窟,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我要看,看那的污水横流。我要听,听那的市井嘈杂。看得多了,听的多了,我却很难厌恶起来。斗胆认为,那些口口声声厌恶底层的人,他们连最基本的贫穷都没有见过,他们只能用一些不痛不痒闻之生嫌的个体经历来作为自己为何厌恶贫穷的理由。而他们,仅仅与底层擦肩而过罢了。真正与贫穷双目对峙过的人,是很难心生厌恶的。只有恨,如鲠在喉的恨,只有痛,割裂心头的痛。
身而为人,若是只处于一个阶级的角度来看待整个社会无疑可悲的。只有看过,听过,切身体会过,才有对于一个阶级的发言权。如果仅仅因为象拔的鲜美而放弃品尝麻小的鲜香,对于我个人而言是得不偿失的。我也厌恶,厌恶那些粗俗与下三滥的行为以及某些反智的观点。但那些真诚与贫穷背后的辛酸我怎么能视而不见,我也知道,贫穷是一种原罪,要用下半生的劳苦与泪水才能得到救赎。身而为人,我很抱歉,这一句话怕是要我们用一生去体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