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刻本也称翻刻本。翻刻本是照所依底本原样翻雕,它除了可以改变字体以外,它如行款字数、版框大小、边栏界行、版口鱼尾等,都不能随意改变。因此,在著录古书版本时,对“翻刻”概念的运用,要严格掌握。在没有原底本对照审核的情况下,不能轻意用翻刻本的概念。
要影印古籍,必须先把古籍摄影,然后制版印刷。因此,在摄影术没有发明并传入之前,我国出版古籍是不知道用影印这个方法的。但当时也有类似的方法,即把一部古籍照样翻刻。这在版本学上有个专用术语叫“覆刻”,也可以叫“影刻”,有时也叫做“仿刻”。但“仿刻”这个术语用得似不够稳妥,因为只叫“仿”,自可不必力求逼真,不如用“覆刻”、“影刻”来得确切。
宋元时人刻书是否有用覆刻这种方法,因为流传下来的宋元本太少,无从比对,已难弄清楚了。明代则确有覆刻之事。有一部元虞集的《道园学古录》,是明景泰时刻本,但字体、版式完全同于元建阳刻本,前人定为据元刻本覆刻,并认为是用元刻印本直接贴到书板上覆刻。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在明代前期,元刻本还不像后来那么珍贵,为了刻书牺牲一部元刻本不见得会怎么心痛。但正由于当时还不甚珍贵元刻以至宋刻本,所以刻书时不一定要求保存宋元刻本的本来面目,往往宁愿脱离宋元本的字体、版式而重新写刻一通。以后,明嘉靖本多仿南宋浙本,但只是仿其版式,其字体则比较规范化,没有刻意追摹南宋浙本的欧体字,所以不算覆刻。清初的写刻中有一种字体方劲的,颇有点近似南宋浙本,如张士俊刻的《泽存堂五种》就是其中刻得最精美的,而且版式也规摹宋本,但仍不是覆刻,最多只能算仿宋刻。
乾隆、嘉庆、道光时仿宋刻书更为盛行。因为当时不仅宋本已极名贵,追求宋本即所谓“佞宋”已成为时髦的事情,就是清初毛氏汲古阁的影宋抄本,即所谓“毛抄”者,也已被视为仅亚于宋本一等而珍藏起来。照宋本式样来刻书,既可以一定程度上满足“佞宋”者的要求,又可以抬高刻本的身份,刻书的人对此又何乐而不为(有一部孙星衍仿宋刻《说文解字》的最初印本,书名页上打有“每部工价纹银五两”的楷书朱记,纹银五两几相当于当时一册南宋书棚本唐人小集的价钱)。不过这种仿宋刻本在刊刻时已请人重新写样,和原本的宋体不甚相近。如胡克家仿元刻《资治通鉴》,原本是建阳刻颜体字,胡本却刻成欧体字。胡氏用南宋池阳郡斋本仿刻的《文选》也是如此,原本略带颜体,胡本也刻成了欧体。因此这些刻本只能算仿刻,仍不是覆刻。
真正的覆刻本到清季才流行。最早是光绪初年黎庶昌出任驻日公使时在日本编刻的《古逸丛书》。本来,日本人覆刻宋元旧本的技术是很高明的,有一部日本庆长时(相当于明万历时)覆刻的元至正丙午南山书院本《大广益会玉篇》,除纸张、装潢外,和元刻本简直难以区别。黎庶昌编刻的《古逸丛书》就是在版本专家杨守敬的协助下,选择流传在日本的宋元本、古写本请日本的木村嘉平等高手影写覆刻的,除笔道稍呈光洁外,较原本可谓十分逼真。此后,国内覆刻宋元旧本渐成风尚,清末民国初年的许多藏书家,如缪荃孙的艺风堂,徐乃昌的积学斋,蒋汝藻的密韵楼,张钧衡的适园,刘世珩的玉海堂,刘承干的嘉业堂,以及陶湘、董康等都覆刻了不少,或单行,或汇成丛书。其中在上海的均由擅长此道的刻工湖北黄冈人陶子麟奏刀,在北京则由琉璃厂文楷斋承办,覆刻的精美程度仅略逊于《古逸丛书》。
清光绪《十竹斋书画谱》翻刻本
这是一套版画古籍,封面上题有《十竹斋书画谱》,共8册,很完整,主要以花鸟、兰、竹、梅、石结集而成,采用的是水印套色技术,画诗结合,翻开第一页还能看到书中所注“光绪己卯夏至日”以及“购得原谱重加考订”的字样,可以看出这套书画谱是后来翻刻的。
在中国流传较早较广的画谱有明末清初胡正言编辑的《十竹斋书画谱》和清代李渔主编的《芥子园画谱》。这种画谱把不同的素材,如梅、菊、竹等加上题诗和解说等内容,图文并茂的编织在一起刻版,并使用了水印套色技术,墨与色都体现了国画色彩浓淡参差的特点,此外还有简单的画史介绍,技法样式论述,成为以前人们初学中国画的必备课本。这些版画古籍现在已是非常珍贵,就连后来翻刻得较好的,也已成为目前的收藏热点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