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上个冬天有一次我在篮球场一个人打球,你路过坐在旁边陪我。因为不喜欢运动就一直陪我说话。一会儿有个小男孩过来一起玩,我跟他打赌说这个投进了你跟那个姐姐说你好漂亮,没进我请你吃糖。他满口答应,我紧张的手都出汗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人死时真的有回光返照,往事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回放,那小男孩跑过去逗红你的脸一定是电影的序幕,那天太阳很大很暖,完全没有冬天该有的寒冷。对不起啊,我不等你了。
我的视力很好,有鹰隼的眼睛。透过向北的窗户,我看见渐变的晚空,一直到宇宙无穷,银河璀璨,快要到遥远的仙女座。我又看见CBD的灯火,宛如海之宝珠,悬浮在一片斑斓光影中。最终我的视线穿透那些灯火,我看见地平线的尽头,有一抹小小光点,好比萤火。那是北上的火车飞驰。我眨了眨眼,那一抹飞光,却嗖的消失不见。我发现我看不见你。从今天起,我看不见你,不是因为我们相距一千公里。
你是我最冲动最想留住的风,但我不能用上漫漫人生来等,那天我看到了一棵长得很奇怪的树,拍了下来,却没有发给你。
八十四岁的法国哲学家安德烈·高兹写给82岁妻子Dorine的一本书《致D情史》,那时他的妻子已经身患重病,随时可能死亡,他无法忍受每一天都在缓慢的失去她。于是高兹用平实而深情的文字记录了他们从相识到老去共度的60年时光,这封漫长的情书写完不久后,他们并排躺在卧室的床上,打开煤气共赴黄泉。他用生命写完了妻子的墓志铭。
我的人生是有保质期的,就像你对我的爱一样。 你走了以后,我发现我变质的很快,过不了多久,我或许就将和我的坏毛病一起被时间丢掉。 像一只过期的咸鱼罐头。
下雨了,雨打在窗台滴答滴答。我拿起伞便往外冲,在雨离我不到五公分时停下了脚步。回去的路上我笑着叮嘱自己,不要一下雨就想送伞。再没有人需要你送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