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都是在农村里跟爷爷奶奶一起住,晚上也跟爷爷一起睡。每天晚上睡之前爷爷都会跟我说,“孙子啊,晚上爷爷要是打呼噜了,就把爷爷拍醒,那是爷爷做恶梦了”然后每次爷爷一打呼噜,我就会叫醒,有时候还会笑嘻嘻地笑他。后来上小学、初高中都是睡家里,本科四年室友也很和谐,现在读研了,室友打呼噜,有时候真的想把他拍醒,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爷爷的话,哪有什么噩梦啊,只是为了让我睡好吧。爷爷九年前就去世了,只能心里说一句,爷爷谢谢你,想你了。
一年前,在肾内科轮转的时候,我们组收了一名尿毒症的患者,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脸色暗淡,精神状态极差,看了让人心疼。早晨查房,我们来到了她的床前,问完情况,我看到她的母亲在暗自流泪。我示意几个实习生先出去,把她的母亲喊到了外面,对她说:阿姨,您可不能在她面前哭了,您这样子,让她怎么办啊,您是她的依赖啊!她母亲听完,哭的更厉害了: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忍不住啊!
我因为家庭原因从小有一定程度双向情感障碍,和抑郁倾向,无法完成正常的听课和社交,喜欢自学;虽然成绩好但是从小到大很多老师都喜欢对我施行语言暴力、和不公平待遇。高三因为抑郁症实在无法忍受不得不休学了,去办休学时我听到我的政治老师对我妈说“这个孩子特别聪明,政治学的特别好”已经忘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我听到这句话,哭了。
我的一位呼吸科的老师,他的女儿是法洛四联症,肺动脉严重狭窄,小姑娘从一两岁开始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四年前,她的病情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那天陪着老师守在ICU的门外,却想不出用任何语言安慰他。良久,他回头对我说:“也许,命里注定,我和她的缘分只有这么多吧。”一刹那,我几乎压抑到无法呼吸。
和妹妹差13岁,她上幼儿园,我大二,外省上学,半年回家一次。她很黏我,每次放假回家都要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各种好吃的都会留给我。过完寒假学校开学,开学两天后父亲突然打电话,说妹妹睡午觉,醒了之后一直哭,怎么哄都不管用。母亲问了好久直到快要发火她才哭着说,我好想姐姐啊。天知道我这学期有多想回家!
父亲食道癌,临走前几个星期,足足有2个星期吃不了一点东西,只靠点滴维持,嘴唇干裂只能用棉签沾水擦。说话很虚弱,有一次回去,爸爸很吃力地跟我说话,我要用耳朵贴近才能听到。父亲说,你晕车,想吃什么叫姐姐去买来做。那一刻泪崩溃了,哭得几乎断了气,包括现在在打字,还是泪流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