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顿没下顿,一穷二白,只能靠乞讨过日子。
大概就是我父亲吧。贫农出身,父亲瘸,母亲傻,从小捡牛粪,做十八般苦活,小学文化,十五岁跟师傅学砌砖,穷到家徒四壁,年年借债,对自己吝啬到抠门的程度。这么多年了,极少买新衣新裤,以前是穿大表哥送的,后来是穿我的。只有一双廉价皮鞋过年穿,常年穿解放鞋,因为耐磨,冬天就是加厚的解放鞋。去趟县城都不敢吃一碗面,买几个包子就凑合一顿,省吃俭用,勉强维持着这个家。日晒雨淋,面朝黄土背朝天,全年无休连轴转,像个铁人。吃了无数苦,受了无穷罪,被村里人欺负,殴打,辱骂,从小给他起了个极度侮辱性的绰号,亲戚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本事。在那个黑暗的农村,没有几个人真正把他当一个有尊严有人格的人看待。一句话,苦难就是生活的全部。
某公益组织的活动,我去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看望那里的孩子。他比我小几个月,但是苍老的像我的叔叔,是这个43个学生的学校里唯一的老师,也是这个山窝窝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人——初中文化。在这里教书,每个月只有县里给的不到400块钱的工资。而这些钱,几乎全都让他用来给孩子们买课本了。他说,你们如果下次还来,一定记得少带点吃的,多带点书。因为糙米粗粮我们都能凑合,但是没有书,真的是不行啊。我问他平时吃饭怎么解决。他说村子里的人好,知道他把钱都给孩子花了,就一家给点玉米,一家给点腌菜,自己在学校角落里养了几只鸡,偶尔能吃上两个鸡蛋。对于他们,外面的世界是陌生的。对于我们,他们的世界是无法想象的。本来很多车友是带着孩子,想让孩子受受教育。但是最后最受震撼的,是我们自己。衷心希望越来越多的孩子能从这样的山窝窝里走出来。给和他一样,千千万个把终身献给山区教育的老师们深深的鞠一躬。
她家里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她的衣服都是捡的她姐姐的穿剩下的。大学里女生个个争奇斗艳,一换季就买衣各种唯品会淘宝快递。她偶尔也买衣服,是淘宝上那种十几块一件的。她很穷,周围人天天外卖聚餐,她吃着她的土豆丝和肉酱。周围人打着王者翘着课,她把所有的课程都复习了好几遍。
刚刚开学的时候,食堂的快餐有的菜品没有价码,大家都是随意点。我和她一起排队,当时我在她后面排着,到她的时候,她说让我先排。当时我不解,后来才知道,她是在对比每道菜的价格,害怕点到贵的菜。有一次,她不小心点了一个菜,六块的。当时,她整个人都沮丧了,吃饭的一直重复“这个菜怎么这么贵啊太贵了”,吃的时候眼里的泪光一闪一闪的。她一般早饭简单的米粥,中午是一份1元的土豆丝。晚上,她蘸着从老家带来的一罐肉酱,吃着免费的米粥。
他是我大二迎新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生。黑黑瘦瘦,个子也不是很高,理一个小平头。全身上下穿的全都是没有牌子的那种衣服,身上背着的黑色书包上面有很多缝缝补补的痕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是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来的,因为不熟悉路线怕赶不上办手续,天很热也没来得及洗个澡就直接过来了,希望我不要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