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里最不想删除的一张照片就是我姥爷临终前的一张照片。
他的去世发生在三年前,正是我在外省读大学的时候。
我姥爷以前是一名军人,他和我说过,他当过国民党的兵,当过共产党的兵,还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最后回到了我们这边。
在我的记忆力,他不经常说话,平时也总是面带微笑的坐着。话语里不带丝毫的火气,特别像电视中那些隐世的高人一样,睿智。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七十岁的时候还自己上山去打柴火,家里一直劝着不让,他也不听,依旧是我行我素。
后来,有一次他突然有了兴致,走了五六个小时的路,走到了我爷爷家。
自从那之后,他就有了腿疼的毛病,常年不用的拐杖也开始天天拿在了手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我眼中的姥爷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要越来越弓,腿也越来越不灵活,其余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日子突然从大二的暑假前期发生了变化。
那一次,我姥姥带着我姥爷去医院检查,因为我姥爷的上牙堂长了一个肉球,刚开始还以为是烫的,家里也没在意,后来发现它很硬,就连忙去医院看了下。
医生看完之后,单独对我姥姥说,这个东西可能不太好,建议去大医院在检查。
于是,等到我回家后,一家人就带着我的姥爷去了市里的医院。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医生说可能是个瘤,需要切除。但是老人家已经过了90,怕麻醉都不行,所以建议去北京做。
家里很伤心,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么大的年纪去北京意味着什么,来回折腾不说,最后的结果也很有可能是不能手术。
家里没有告诉我姥爷,也没有去北京,因为我姥爷已经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也经常的询问是不是得病了。
我姥姥没有说,让他放宽心。
年底的时候,我们全家照了一张合照,那里姥爷面带着微笑。
到如今,我都没有删掉这一张。
那一张照片是高考前两天照的,我们寝室穿着班服,手牵手围成一排,纵身一跳,脸上洋溢着即将要解放的幸福。每个人的可爱我都记在心里。
我换了两个手机,那张照片却一直跟随着我。我只和室友同住过一个学期,但是情谊确实相当深厚。记得那时候是在高中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白天又要上课,没什么时间去准备怎么庆祝。下完晚自习后,我妈妈送了生日蛋糕和零食过来,我兴高采烈地把室友都召回寝室。
晚自习到熄灯的时间只有20分钟,我们估计吃不完,但是一个必须的环节是要进行的,那就是唱生日歌。我生日歌都听腻了,她们就一个一个给我唱她们的“成名曲”,那些以前羞涩的室友也完全放开了,尽管跑调了,但是我觉得那是最真挚的声音了,在相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们已经把我当朋友了。熄灯了,我们整理好后就上床了,我洗去脸上的蛋糕后,就是最后一个上床的人了。最后发现,我床上堆了一些礼物和信,在这种紧张的岁月,没想到她们还会去给我准备礼物,可以说是很有心了。
深夜,我好奇她们给我写了什么。于是把手电筒打开,在被子里把信看完了。她们希望我永远保持身上的这一份纯真和善良,把以前不开心的忘记,以后,我们携手并进。她们知道我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是带点自卑的,所以一直在开导我。我很幸福有这样一群善解人意的室友。
高中快毕业了,我们最期待的就是拍毕业照了。除了一个班拍集体照之外,我们可以以寝室为单位拍照。我们寝室一起涂bb爽,为了让自己白一点,顺便还画一个眉,显得立体一点。给她们化妆的时候,真有种当伴娘的感觉。
我们手牵手拍照,露出最灿烂的笑容,照片,记录了我们最美好的青春。
是我们宿舍的一张照片,而且不是我们所有的的人都美美的照片,而是所有人的人脸上都化着口红,摆着奇怪的pose。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但是却很丑。
我是一个不敢触犯纪律的人,也就是说我对老师唯命是从,老师的命令对我来说很就是圣=圣旨,我就是学生中的小透明。但是我宿舍其他人不是啊,我觉得我宿舍其他人才有点做学生的感觉,我觉得我做的不是学生是一个下属。而且还是一个木偶下属。
我记得那一天我宿舍的人说服了我好久,我才敢在宿舍里打牌的,要知道在宿舍里打牌是违反纪律的事,我能同意打牌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是那种输了的惩罚是往脸上画口红的惩罚。
对于一个臭美的人来说,画口红真的是一个老大的惩罚了。但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我同意了和她们一起打牌。我是一旦开始做这件事就会非常投入的人,所以我打牌也格外的投入。根本忘了会犯纪律这件事儿了。
我投入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一直输,再输下去我脸上都没地了,所以拼了老命的想赢回来。天公不作美,我赢的次数曲指可数。因此我的脸上有一个花猫变成了“红猫”。脸上几乎找不倒是肉色的地了。我舍友她的口红又是大红色的。
后来玩到快熄灯的时候,我舍友她们说不玩儿啦赶紧照张照片来纪念一下我第一次犯纪律,我当然不愿意拍啊,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抵挡得了五个母老虎啊,最终我的手被她们控制住了,脸也被人给抬起来,正对镜头。所有的人都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认为我最丑的一张照片了,但是我却一直舍不得删掉它,那是一份纪念也是一份回忆吧。
高二的时候我哥给我买了一个手机,在那个时候我们班上有智能机的只有几个人,一方面家里肯定不给买,另一方面学校是不准我们带手机到学校的。我们女生里只有我一个人带了手机,还有一个是普通的按键的手机,不过除了打电话我票平时也不怎么用,此外最多的还是用来拍照,谢谢这部手机,记录了我高中的很多美好的瞬间,留下很多照片,其中我最不舍得删的就是我们去爬山拍的那张合照了,那是除了毕业照之外人最全的一张合照,照片里面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好像是刚刚过去的那次段考大家的考的都不是很理想,心情很低落,所以宿舍有个同学建议去爬山,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再加上天气真的很不错,很多女生都邀好一起去,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怎么提起兴趣,这是想着出去走走,到了那里真的就被那里的景色所迷住了,我们站在山顶上唱着我们班上的班歌,最喜欢的就是那里的一块大石头,坐在那里可以看见下面的大湖,我们吹着微风,你靠着我,我靠着你,一起晒着太阳。本来大家心情不是很好,慢慢地都好多了,也变得很高兴了,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只享受当前的美景。我找了一个旁边的陌生人,让他给我们拍张照,一定要记录下这个瞬间,现在想来这真是个正确的决定,每次看到这张照相都很怀念,那个时候真的很享受,很舒服,什么也不用想,就那样呆着。
现在照片里的人也都各奔东西,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这张照片我一直不舍得删,这是我的一次很美好的回忆。
我父亲家乡夏日里初升的朝阳。耀眼,潜藏着几代人回忆的朝阳。
那是我记事后第一次回去,所看到的最让我感动的景象。
我父亲成年后一个人通过介绍到了我妈所在的地方打工。在那里认识了我妈过后,就在那里结婚生子了。因为某些原因,每年过年我都是跟我妈一起留在本地和外婆家的一大家子人过年,而我父亲就独自回到他的老家过年。
在我出生的最初几年也曾回去,但因为很多原因,也很少回去了。前年我高考结束,跟着我表姐一块儿回到了老家。晚饭过后。表姐问我要不要跟她一块回她在镇上的家,说我在这里铁定住不惯。
但是我因为想到陪爷爷奶奶的时候不多了,便执意要留下来。
老家的房子太旧了,还是从前的一座木头盖的老瓦房,里面似乎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一进门便能问到木头腐烂的味道。而爷爷奶奶确执意不肯搬,似乎想一辈子都坚守在这里。
当天晚上我就真的后悔了,因为条件真的太糟糕。屋子里太不透气,年代久远的古怪的气味萦绕在我的鼻息间。我躺在床上,身边躺着我奶奶。奶奶早已入睡,可我辗转反侧。我豆大的汗水把枕巾打湿,可怕的大蚊子们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乱飞。
我盯着屋檐那里的缝隙,意识随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光变得更清醒。我轻轻的下了床。推开大门,外面早已亮了,打开手机一看,竟已是清晨六点了。
我呼吸着清晨清爽的空气,走到那据说整修数次的石桥上,我向河里一望,竟也有了一个太阳。和天上那颗一样,一样的火热而明亮。
以前班级聚会的时候,和我两个好朋友拍了一张照片,我们三个人的合照,我还它洗出来了,放在相框里,摆在我的书桌上。因为我只要一想起他们,我就会觉得做什么都有动力了,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然而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他们两个产生了很严重的矛盾,非常难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个矛盾时候可能也解不开了。
其实刚开始他们闹矛盾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不至于闹成怎么样,这么久的好朋友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翻的,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实往往是比较残酷的。有一段时间,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稳定,经常在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然后我可能把事情想的比较简单,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然后一直都是把那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当成是真的玩笑。后来,其中一个朋友说他把另一个朋友删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们也把我删过,后面又重新加了起来,我以为他们之后也会这样。然而,就这样在“我以为”中就这么过了一年多,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联系了,也没有互相加回去。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吧,其实有时候也挺责怪自己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矛盾真的不可能再调和了。现在我的手机里还存,还保存着我们三个人的合照,一直不舍得删掉。别的照片,删掉了以后还可以再重新拍,但是这一张合影照删掉了,有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那个机会,还能三个人同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