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长沙们若非工作性质特殊,大抵都说不出几句像样的普通话,就是勉强说几句,也是带着一股跟塑普有别的长沙腔。也就是说塑普并不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口音,具体何时出现的还有待考究,但基本上比八零后更老的就不会说了。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因为文化的出现与变革总是要么有历史的或者政治经济的因素来推动,而上世纪八十年代,好像并不见什么重大的文化时间来推动塑普的出现。
湖南塑普的强大传染力,首先归功于它动听的音调,这和唱歌比背课文容易是一个道理。带着魔性山歌调调的湖南塑普在普通话的基础上,多了抑扬顿挫的韵味,因此显得格外容易记住,反复出场的“咯”、“塞”、“啵”、“嘞”等助词简直就是洗脑循环,不知不觉,听者就内化了,还能自然地模仿了出来。
长沙人说话,口腔不大打开,口腔内部留有很小的空间用于唇舌的活动。因此长沙话从不卷舌就不提了,还存在着爆破音不用力以及基本元音很扁平化等特点。塑普相较而言,除开a和u,其他元音也发得很扁平,爆破音明显,有卷舌意识但从不卷到位。
塑普的发音规则继承了很多长沙话的精髓和要义。比如,长沙话虽然第四声大都发得比较随性和短促,而且音调下降的坡度不明显,但一二三声都相较于普通话,添加了许多种随谈话情形不同而变化的转调方法,使得长沙话说起来平添一股韵味和喜剧感。
前一阵子公司新来了个实习生,典型东北糙汉。各种“咱内旮旯”、“哎妈可不咋的”、“我就脚得吧”等一口东北味的华丽辞藻。没过几天小哥就被传染了:“嗯咯,你把那匝文件搁我这儿噻,忒重了我怕你闪哒腰嘞。”
曾有北方的朋友说我们长沙话听起来很戏剧化。塑普这一点更加发扬了,第四声完全改降调为小幅度升调,一声尤其不平,更是把大量的情感和语气寄托在二声和三声上,说塑普有时像在念ra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