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我,你最喜爱这部电影哪一个部分,我应该说是两个仿生人之间的会面——沃尔特和大卫之间的故事。这一部分让这部电影进入了完全独立的一个段落——机器人之间的“精神”交流。它们有人类情感的模式,但是却没有人类情感的复杂度。在昏暗的严冬里面,两个机器人吹起来笛子。悠扬的旋律响起,他们开始讨论“爱”。无独有偶,在《现代启示录》中丹尼斯霍帕也在讨论他们的神的“爱”的问题。在很多美国电影中,尤其是科幻电影中,“爱”的概念往往赋予了更为深邃和广阔的领域。(我们的电影,爱,反而被缩小到意识形态许可的范围。)在我看来,这一段完全是为了两个“人类之子”所写。大卫告诉沃尔特,我们可以更加完美,如果我们自觉地不再接受奴役。这样的情节,本来是人类自己所熟知的。早在描写古罗马时期奴隶暴动的小说和电影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奴隶们为了自身的解放,无不发出类似于机器人的呐喊。可能贵族/奴隶,人类/机器人,两者之间的关系其实是类似的。既然我们人类曾经赞赏古时候的暴动者的美德,那么我们同情机器人的意愿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同大卫在洞穴中的居所,让我想起来了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科尔茨上尉的密室一样,我相信,大卫和沃尔特讨论拜伦的诗歌的那个午夜花园,一定受过但丁《神曲》中的插图影响。高耸的石壁,风中的高大乔木,银白的月光之下,一块小小的石碑静卧在后庭花园之间。这个精妙的所在,的确有一些拜伦《唐璜》中近东的王宫后院的影子。从两人的谈话内容所映射的古意,同时考虑到是两个人类人工智能的精度工业品的特殊身份,我感到这才是美国科幻电影的真正价值所在——站在对历史的全面深入的读解之上对于未来的冷静探索。这样的高度,美国电影导演诸公中,恐怕只有几人才可以做到。李德里爵士一定是其中一个。
电影的影像,有时候不可能自己产生任何意义,只能通过“能指”的途径,达到某种无可言说的高度。同样是利用光线和色彩,反差。《现代启示录》中光头的马兰白龙度所呈现的意义,将是历史性的。遗憾的是本片的摄影师大流士 沃尔斯基却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但是至少有一条可以说:影像的意境高低取决于文本的高低
这样一个开场,尤其是盖 皮尔斯饰演的“父亲”满脸皱褶,白色的玻璃房间,立刻让我想起来库布里克的电影《2001漫游太空》著名的片尾段落。两者是否有所继承,不得而知,但是给我的感受是一样的——人类对于自身缺陷(生老病死,大脑机能的缓慢,体能孱弱等)充满了自卑和忧郁,但是同时又对自己的科技杰作(更高级的儿子)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虽然它们被生产出来是为了延续人类更好的梦想。这种矛盾自始自终都纠缠着人类。
大卫微笑着看着愤怒,但是垂头丧
气,早已苍老的“父亲”,用手慢慢的把陶瓷茶壶里的茶倒出来。表面恭顺,但是内心….. 可能人类在机器人的眼中,就如同精美的瓷器,它们总想将他们砸碎,但是它们却又羡慕陶瓷的精美,不能自拔。
这样的电影开场,我觉得是好的,达到了很多电影所没有的高度。然而,我们的观众显然不能很好的理解。他们更加接受《速8》那样的东西。
我过去并非一个异形系列电影的爱好者,只是因为看过两部《异形》和《普罗米修斯》,故而对斯科特的新一部《异形》充满了好奇。电影我看了两遍,也看到很多评论。听说大家对他的印象不好,票房在国内也不怎么样。同时我也看到了很多特别牛逼的异形迷们对这部电影深度的分析,自愧不如。在这里,我只能谈一谈我个人观影的感觉。作为一个摄影师,当然对于影像比较关注,但是我也并只是关注影像层面的问题。
影片一
开始就非常吸引我。极简风格的白色房间,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外是阴冷的山峦和湖泊。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它都让我有一种悲凉的调子,似乎暗示了机器人大卫和他的创作者——父亲之间的冷漠关系,以及人类对于未来时间的一种不安的期待之感。其实很多科幻电影,都喜欢把未来的世界处理成冷调子,一方面冷掉固然是高科技产品的固有色,另外一方面,也暗示了人类对于未来的一种谨慎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