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做腰椎间盘突出手术。上了手术床医生用一大张塑料布把我整个人罩起来,在做手术的地方开了个四方口子。然后就开始手术,最开始打麻药,切开肉都没感觉,但是不到五分钟之后,医生找来了电钻。电钻钻脊骨什么感觉呢。巨大的推力,而且频率很快。过了一会儿,医生说"拿通道来",大概是手术的腔镜通道。几十秒后又说太小了,换最大的。这个手术不太一样,要移开神经才能看到需要动的骨头,但是皮肉可以麻醉,神经是不受麻醉效果影响的呀。医生每拨弄神经一下,我就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头顶,一种又酸又麻感觉席卷全身。人生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感觉,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驱使我叫了出来,但不是那种因为疼的大叫。医生:"小伙子嗓门儿真高啊。"这个手术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完成后护士把我推回病房,医生亲自来看望我。语重心长得跟我父母说:"小伙子嗓门儿清脆洪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做手术差点儿没把我烦死。"
小时候换牙,下面牙齿长出来了上面牙齿还紧紧的,怕长成龅牙妹,被拉去拔牙,然后被告知这种拔牙是不打麻药的,小孩嘛,吓得不得了。看了两三个大夫,零食玩具啥都哄了,三个护士把我按台上都掰不开嘴拼命要跑。然后惊动了主任。主任背着手过来看着打滚的我直接说了一句,瞎说啥啊这需要拔?根本不需要拔,讲真的。所有人都惊了,医生问啥啥啥我和我妈也懵了。然后主任:你们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情况是不需要拔的,不信你们看,啊——然后我就张嘴了,然后两秒钟的时间内,一掌掐住我下巴,伸钳子进去,拔了,塞棉花,转身走人。门口一道清风。
高一的时候,身体某处长了个脓肿,要先切开排脓,还要造瘘,等稳定了再整体切除病变组织。当时主治医生跟我解释病情和手术利害的时候,我还很要强的问他诸如“是不是要用美蓝溶液来查看脓肿分布情况”等问题。后来上手术台了,做的是腰麻,意识清醒,我可以和医生交流。手术开始前,我还是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和医生“探讨”我这手术要怎么做。医生估计听烦了,让我先闭嘴,别影响他注意力,随后,轻生哀叹,对我说“长大以后,不要当医生。”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和我爸妈说的一个样?”他说“你以后会明白的。”后来,后来我没当医生。
三年前得过肺结核,我体质比较好,去医院的时候所有病号都骨瘦如柴,就我一个正常体型。吃药吃半年的时候发现体温总是下不去,准备到其他医院去看看。费了好大劲挂了号,见了医生,和医生说了一些吃药的细节,询问了下用药方面的问题,准备走了,突然想起来在家检查身体的时候,化验单上提示我营养不良。我跟医生说:大夫,我在家检查的时候,说我营养不良。那大夫抬了抬眼镜,跟我说:你,站远点,口罩摘了。不明所以我就把口罩摘了,往后退了一步。大夫从头到脚仔细了打量了我一下说:就你还营养不良?整个诊室哄的一声,全笑了。
高中的时候鼻子难受的厉害,就挂了耳鼻喉科看大夫,进去后大夫和我妈说孩子是腺样体未完全萎缩,导致呼吸不畅,赶紧做手术吧!我和我妈觉得没必要做,这时大夫说:必须得做,你这也是做晚了,看!把孩子长丑了吧!我去,这句话说完,后面排队看病的人争先恐后地看我,想知道丑成什么样,怎么就长得丑了!第一次像珍稀动物一样被围观,我都不好意思了!
上大学,有一次肚子上起了几小片的疑似鸡皮疙瘩,不疼不痒但是发红。当时我就怂了,难不成是什么严重皮肤病的前兆??遂去带上卡去校医院看大夫。大夫凭借她的多年经验一眼就给我诊断出来了:你这是搓澡搓的吧?你搓澡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